今日姜素不在。
秦玉龍不在。
姜遠忽而就覺得,身心愉快清爽至於宇文烈,宇文烈雖是在朝廷之中,但是此人自稱病,拒絕出征,就算是姜遠知道,此人委實傲無禮,卻也明白,宇文烈在這段時間裡面,是不會出現在外的。
除去了魏懿文之外,當真是沒有誰能夠有什麼權位攔住他了,姜遠一開始的時候,尚且還可以偽裝出聖賢的姿態來,應付應付群臣百官。
忽有一日起遲,心中驚慌,腳步都稍有些急促。
心下只是想著。
今日太師必要責我也!
路過宮中園林,見得秋日風光,陽光灑落,忽有所悟,頓住了腳步,旋即自語道:「如今姜素不在,宇文烈閉門不出,只有魏懿文那老匹夫會說朕幾句。」
「朕乃天子,豈能有天子而屈尊降貴,日日辛勞的嗎?」
「斷無此等道理!」
是以轉而步入庭院,與美人姬妾嬉笑玩鬧,終日不覺,魏懿文字來憂心一一實在是那位秦皇委實難纏,開國帝王般的氣魄和手段,稱得上當世第一等人物。
這樣的人物前來掠邊,又佔據了主動性。
所用的戰略,還正是當年用過對這位秦王所用的,算得是堂堂正正的陽謀,
哪怕是強如軍神姜素這樣的人物,戰場上所向脾,面對這種陽謀,也還是會吃虧。
無他一不攔秦王,秦王就會長驅直入。
到時候國土被佔。
攔住秦王,就相當於本身武功最強,在朝廷之上威望也最為隆盛的軍神姜素被另一種意義上的兌子了,而朝堂之上若出現問題,姜素在前線擋著也是鞭長莫及。
當年針對麒麟軍這種唯獨一個核心的勢力準備的戰法,落在自己身上的時候,才終於知道了什麼叫做痛。
今日前線傳來層層戰報,以及需要處理的事。
魏懿文和百官在外,等候了幾個時辰,仍不見陛下到來,這位大文士大丞相心中起來惱火,攔住一名宦官道:「陛下何在。!”
那宦官回答道:「我不知———
魏懿文終是震怒,他用力甩開了這宦官,只大步走出宮廷,以儒家望氣之術,見皇帝在亭臺水榭之中,和美人共娛,佔據天下一半疆域的霸主,用女子腰上環著的輕紗遮住了眼睛,只顧著展開雙臂去抱。
饒是魏懿文歷經官場風雲,在這般時候,也是面色生寒。
「哈哈哈哈,何處去,何處去。」
「好美人,卻是乖巧,知在此地,等著朕!」
姜遠大笑,展開雙臂,只是一下將前方之人抱住,卻抬手抓下眼前薄紗,自大笑道:「哈哈哈,美人,好美人兒,你怎麼不說話———·你———”
他的笑容凝滯。
看到眼前這雍容肅穆,面色發寒的老者,一時心下倒是有幾分懼意了,往後退了幾步,道:「———·原,原來是丞相。」
魏懿文目光橫掃左右,那些陪著帝王玩耍嬉笑的女子一下皆面色驚懼,皆行禮後退,姜遠稍有百無聊賴之感,魏懿文臉上發寒,道:「陛下怎麼不說話?!」
這位老臣痛心疾首,道:「陛下,天下安危驟變,皆在於剎那之間,您不將心思用於國家大事之上,卻用在脂粉女子之身,豈可為一女子而棄國家乎?!」
姜遠面上恭謹,心猶自不喜。
是以暗恨魏懿文。
後又和那光祿大夫郭衍君道:「朕為天子,坐擁天下,豈能為這老匹夫所辱!」
郭衍君道是,又說朝堂之上,袞袞諸公,皆是忠臣良將,都該要為國家盡忠,為陛下分憂,於是勸帝五日一視朝,只需要每五天去上一次朝堂,處理駁雜的事情,道:
「無效先帝,空自勤苦。」
姜遠似被逗笑了,隨意把一枚果子扔過去。
郭衍君跪在地上,捧著果子,高聲道:「謝陛下賞聖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