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則主公則可以率領大兵團自赤龍秘境攻出。”
“不日可以率千軍萬馬,兵臨關翼城下。”
“還是我等贏!”
破軍初遇李觀一的時候,是最張狂的二十八歲,五年過去,當年那個從容的年輕人,也已經三十三歲了,是儒家夫子口中所言三十而立的年紀,可破軍仍是張狂。
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個是你輸我們贏。
第二個,還是你輸,我們贏。
時間的流逝沒能沖刷掉這個謀士心中的狂傲,反倒是將這種傲氣釀造成了一罈醇厚烈酒,後勁越發綿長,謀士輕笑,道:
“至於我,在下想到了五年前的一步閒棋。”
“那時候只是順勢而做的,也不知道後來如何,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動用這樣的一步棋子,但是設計這一步棋子的機會就擺在眼前,怎麼能夠忍得住不去做呢?”
破軍先生微笑了笑,道:
“當年主公還只是個十四歲的孩子,党項還沒有立國,我在草原遇到了突厥的七王,後來吐谷渾的滅國之戰當中,七王阿史那奪了西域上面那一片草原。”
“後來雖然被狼王打了一頓,那一部分草原終究在他手裡,我等若是可以同時得到西意城和七王阿史那的疆域,則對峙突厥,亦有優勢。”
李觀一道:“先生如何做的?”
破軍道:“突厥的傳統是,大的兒子鎮守四方,而最小的兒子繼承中央的王帳。”
“阿史那只是突厥大汗王不受寵愛的兒子,只能分到最糟糕的地盤,所以那時候,我輔助他拿下了遼闊的草原,不出所料,他的兄弟們前來,希望分一杯羹。”
“那時候我給了他計策,他採納了。”
“在沿途的取水處下了毒。”
破軍手掌撫過堪輿圖,道:
“那時候的我太年輕,也因為想要回到中原,做事情有些過於狠辣了,有些像是晏代清和文清羽,這樣子容易露出些馬腳和破綻,容易被發現。”
“可惜,阿史那猜到了這一舉動會有後患,但是他沒能忍住擺在面前的好處,也沒能嚥下別人搶奪自己東西的那一口氣。”
“他下了毒。”
“這個事情本身,就是他落在我手中的一枚棋子,這五年時間,阿史那應也已經好生經營了那一片草原,時間已經到了,我當為主公拿下那一片方圓千里的遼闊草原和馬場,還有一位悍勇的將軍。”
李觀一道:“阿史那會反叛他的父親?”
破軍先生道:“突厥和中原不一樣,不能以中原禮儀看待,他自小其實是在其他的地方長大,至於反叛……主公,就算是突厥的大汗王討伐四方,他的壽命也要盡了。”
“突厥大汗王在的時候,還能壓制住其餘的汗王。”
“突厥大汗王去世的話,十八部汗王裡其餘十餘部必然分裂,七王阿史那下毒的事情被知道的話,便是其餘十七部共同討伐他了。”
“他不是要反叛自己的父親。”
“只是要反叛自己的命運罷了。”
破軍褪去了表面上的狂傲,只是平靜看著這堪輿圖。
世人都知道麒麟軍中有兩位毒士。
卻不知道真正冰冷的頂尖謀士,不需要毒計和毒策,只是不緊不慢地落子,數年之後,就足以斬去一切其他的選擇,這才是更高明的境界。
操控敵人。
操控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