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嘖,畢竟把西域三十六國的印璽湊一起,還有個吐谷渾猛虎黃金王印,可比起單個賣掉,更有收藏價值了。”
九色神鹿:“…………”
她無視了李觀一的回答,只是好奇地詢問道:
“你打算也自己做個印璽嗎?”
李觀一收回視線,多少帶著遺憾,想了想,回答道:“我倒是想,可惜現在做不到,按照我們的標準,我還不夠資格。”
“現在就忙著造玉璽的話,就是好大喜功。”
“還沒能成功就開始享受了。”
九色神鹿道:“你已經成為了西域所有可汗的可汗。”
“他們都能夠有印璽,你怎麼不能做一個?”
李觀一把赤霄劍放下,笑著回答道:“要麼不做,要麼就要做到最好,我的老家有一個叫做夜郎國的故事,我可不想要夜郎自大。”
“況且,已經有一個老前輩打過樣了。”
“總得跟著才行。”
九色神鹿疑惑,她終究有些好奇:“是什麼時候才能做玉璽?”李觀一想了好一會兒,然後回答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九色神鹿道:“我還是很好奇。”
“你是不是也是在嘴硬?”
李觀一笑著回答道:“我可不是嘴硬,只是真的覺得不行。”
九色神鹿道:“那你說說看,是到什麼程度?”
“比方說……”
李觀一伸出手掌,彷彿將桌案上所有的印璽都握在掌心,回答道:“九州四海,皆為一統。”
“北至於突厥邊緣,南至於海域之邊。”
“佔據四海,東起於群山巍峨,西至於居胥聖山,從都城開始,任意選擇一個方向,騎乘千里馬,都要奔跑十天以上。”
“天下四海,俱為一國。”
“只有到了那時候,才有資格,製造玉璽了吧。”
李觀一說出了他神魂血脈之中的標準。
雖然現在做玉璽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他總覺得彆扭,神魂記憶裡面的習慣,總讓他覺得做不到這個,就算是鑄造印璽,那也不夠光明正大,有點莫名其妙的小家子氣。
天下不曾一統,百姓沒有太平,就開始歌功頌德,搞什麼宮室,印璽,這個叫做什麼?
偏安!偏安!
九色神鹿則緘默,心潮洶湧,她本來以為,佔據西域這樣遼闊的大地,已經是十分了不得的英雄,可是眼前這年輕的將軍只是一開口,氣魄就比起她所想的更大。
而且他說起來,極為認真。
就好像在說冬天下雪,夏天天氣太熱一樣理所當然。
正因為理所當然,才更有三分迫人。
九色神鹿不由慨嘆,到底是何處經歷,何處習俗,會把天下一統這樣提起來都覺得心潮洶湧的事情,當做一個習慣性的標準?
李觀一又道:“我的印璽,就當做是個紀念,雖然沒有把握一定能走到哪一步,可若是僥倖的話,讓我成功,那麼印璽上的字,我倒是已想好了。”
九色神鹿疑惑道:“是什麼?”
她看到李觀一想了很久,然後提起旁邊的火炭,火炭的一端插入火爐子裡,已經焦黑,李觀一就用這焦黑的一端當做墨,在西域奉上的皮毛毯子上一口氣寫下了八個文字。
“受命於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