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學子次第來此,然後奔赴江南。
司命嘴角扯了扯,看著墨家弟子就像是虛空蹦出來的一樣出現在這裡,然後在一夜之後,就如同點燃了火焰一般,飯也不吃,極速奔赴江南。
李觀一給了對於墨家,甚至於任何一個學派最重要的東西。
未來的可能,全力的支援。
凌平洋抱著槍,就站在那裡,帶著一絲微笑,他對旁邊瞠目結舌的副將,語氣平淡,道:
“不知道嗎?吾等的主公,就是這樣的。”
“多看看,就習慣了。”
墨家夫子潘萬修在離去之前,道:“將軍仁慈,然只有仁善,是守不住土地的,我等墨家子弟,雖然擅長機關器械,可大部分是用來守城,其中機關最強的,是公輸班一系。”
“公輸班的子嗣當年蒙禍,流落江湖之中,把公輸姓更換成了公孫,就是現在江湖之中的公孫世家,以劍術,機關術聞名。”
“數十年前,與我學宮道門祭酒祖文遠,西域那位活佛,以及大陳的瘋王陳承弼一同行走天下的那位公孫無月,此刻便是公孫世家的家主。”
“將軍若是欲要誅不義,可前往彼端,以得公輸班之利器。”
祖老的舊友……
李觀一微怔住了,沉靜而勇武的少年諸侯垂了垂眸,彷彿還可以看到那位溫和的老者,李觀一輕聲道:“多謝……”
那位墨家夫子潘萬修怔住,他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
這少年名將的感謝,似乎也在對另一個人說。
他道:“將軍多禮。”
“老夫不日就要啟程,將軍要去學宮,不知道是否需要我寫信推薦?”
李觀一想了想,道:“有勞先生,有農家學派的夫子麼?”於是潘萬修笑起來,道:“您還真的是奇怪,其他的霸主和諸侯,世家子,想要結交的不是儒家就是兵家。”
“再不然,就是縱橫家,法家。”
“胸無大志的,則希望寄希望於佛家和道家,如您這樣,感興趣的竟然是我們這些擺弄機關器械的墨家,和整日裡面研究種地的農家?”
李觀一笑著回答道:“我還對武功感興趣。”
“武功,奇術,機關,陣法,農桑,都是世之基本。”
潘萬修覺得心情愉快,道:
“我有一個好友,確實是農家的。”
“他整日裡在研究種地,農家的政治立場倒是被他拋下來了,不知道您要我給他寫什麼內容?”
這位粗狂的漢子倒是痛快,拿出紙筆來,舔了舔毛筆潤潤,就要落筆寫字,大有一種李觀一要他寫什麼,他就寫什麼的耿直爽快。
李觀一直接道:“我那裡有地,我願意出錢,支援他們研究農家學派的各種植物。”
潘萬修失笑:“是否太俗了?”
李觀一想了想,痛快道:“如果他有很好的種子。”
“我願意劃出土地給他試種。”
“他要多少,我給多少。”
潘萬修張了張口,認認真真寫了一封,還是基於李觀一的想法,潤色了一下的。
李觀一看了看,發現這位看似模樣粗狂,喜歡機關術多於墨家主張的夫子寫出的信卻是文縐縐的,很正式,少年想了想,道:
“有勞讓一下,我來加幾句。”
李觀一蹲下來,接過這筆寫字,道:“就這樣寫。”
他大筆一揮,一氣呵成寫好了,潘萬修看去,看到信箋上文字簡單卻頗俊雅,慕容秋水教匯出的文字自是好看的,但是寫出來的內容卻粗狂直接——
“給地,給人,給錢。”
“速來!”
“李觀一!”
潘萬修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