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應該遮掩面目,這暗金面甲就不再是皇帝的甲冑,而是陳列於宮中寶庫裡,到了當代……那時候,長公主陳清焰還年少,是護國山莊的少主,是送一物前去學宮。”
“後來不知道為什麼,訊息走漏了,那時候我和陳承弼還算沒有這樣老去,他找到我,要我去算發生了什麼,我們去找她,那時候,她被人暗算負傷,殺死這些追殺者之後,自己也力竭倒下。”
“被一個自詡遊俠的少年人撿回去了。”
“那少年人那時也就十多歲,天生力氣大,在家鄉打跑了幾個混混,就說是俠客了,拿著把鐵片子劍佩戴在腰間,天天打草,方圓十里草無頭,後來我們找到那小子了。”
“陳承弼喜歡他,要讓他去護國山莊,長公主親自給寫了推薦信,可誰知道,他走到半途,聽聞西南起了戰事,百姓流離失所,就把長公主給他的金子都散給難民,然後參軍去了。”
“後來那少年人歷經生死,有了名望,平定西南,西域,和天下第一神將交手,先被封公,後在當今皇上上位的時候,被封為異姓王,卻在封王三年後去世。”
“在他成為大將軍的時候,長公主提出把面具賜下。”
“皇帝應允了,所以這暗金面具就成為了那位將軍標誌性的器物,曾經戴著面甲掃平西南一帶,突厥的騎兵見到為首之將是披著墨甲,戴暗金面具者,皆望風而逃,不戰而降。”
破軍若有所思:“……那位是。”
李觀一手指撫摸著面甲,道:
“太平公。”
他把面甲覆蓋在臉上,只露出了雙眸。
黑髮微揚。
破軍回眸去看,看著那少年模樣,他輕聲道:
“當真和畫像一般無二啊……”
“您若是這樣一身,帶著面甲,踏著麒麟出現在天下人的面前,真的不敢去想啊,太平公的舊部,將軍不知道會不會有多少反應,但是那些曾經和他並肩奮戰的真正同袍,一定會痛哭的吧。”
“比如說……”
“嶽帥。”
李觀一閉著眼睛,沒有回答。
他回到了薛家,沒有說自己去了哪裡,而這一次,猛虎嘯天戰戟已放在了他的院子裡面,收斂了光華,戰戟的鋒刃也不再是之前那樣如同寒霜一般逼人。
“就放在您這裡吧,這把戰戟已認主了,我若是帶走的話,它會不高興的。”
“七王那裡,我自然有準備。”
“您可以放心。”
破軍痛快離開了,李觀一也同樣回到了宮中,司清的消失在一部分人當中掀起了些漣漪,但是畢竟是不起眼的小官,很快人們就不再在意了,宮中人太多,多到人不配當做人的層次。
李觀一每日就只是翻閱典籍,去看書,整理卷宗。
這一日他當值,忽而聽到了宮中禁衛那邊傳來吵嚷歡呼聲音,夜不疑道:“應該是那個人回來了。”
周柳營也點頭。
李觀一道:“那個人?”
他身軀微頓了,因為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感覺到了一種本能的憤怒,一種發現竊取自己之物者的憤怒和森然冰冷的殺意,血脈都沸騰起來,李觀一目光看去,看到一人走出來,有人大笑。
“終於回來了啊!”
“陳玉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