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慨嘆。
李觀一道:“不過,薛老,我身子恢復得差不多了,什麼時候能回金吾衛當值?”
薛老看著李觀一,摸了摸下巴,道:
“你是不是有什麼東西沒摸走?侯中玉的?”
李觀一尷尬點頭。
這些老爺子的江湖經驗太豐富了點,自己想做什麼,一眼就被看穿了。
薛道勇卻放聲大笑起來,痛痛快快道:“哈哈哈,這算是什麼,摸屍這事兒,走江湖的誰沒有做過,好,有陳承弼那老傢伙幫手掩護,你回去不算什麼。”
“老夫這就給你安排,今日就回去。”
“若是找不到機會把東西撈回來,就找老夫。”
“我替伱去‘撈’,不過,得分我一點。”
老者臉上帶著調侃的笑意:
“七三分怎麼樣?”
李觀一謹慎小心地問道:“你三我七?”
薛道勇搖了搖頭,笑眯眯指了指自己,然後指了指李觀一,道:“我七,你三。”
李觀一瞠目結舌,少年憤憤道:“奸商!”
薛道勇罕從李觀一臉上看出這樣表情。
老者心情愉快,放聲大笑。
李觀一重新回到金吾衛的訊息很快就到了夜不疑他們的耳朵裡,才剛回去,李觀一不打算立刻就去麒麟宮附近拿走東西,而是打算老老實實當幾天差,當日周柳營就拉著他說一定要接風洗塵。
幾人卸了甲冑,穿著便裝,騎了烈馬從長街而去。
去了整個江州城裡面最大的花樓,周柳營從這烈馬上翻身飛下,將手中的韁繩扔給旁邊的小廝,極順滑自然,李觀一不願來,夜不疑道:“此地不是尋常煙花巷柳,也不是勾欄。”
“我等武者,志向在天下和武道,三重前不破身。”
“只來此飲酒聽曲而已。”
“就如老周,他盜取好酒給你,也只被他父親打一頓,若是他敢破身,他父親不會說什麼,不會打他,罵他。”
夜不疑看著那邊已得意洋洋走入酒樓裡的周柳營,輕聲道:
“只會當做沒有這個兒子。”
“我等和那些酒囊飯袋不同,要飲酒,飲天下最烈的酒,駕馭快馬,握著最鋒利的刀和槍,去到天下拼殺,兒女私情,不值得我等這樣的男兒賭上自己的未來。”
“哪怕是老周,每日修行也極刻苦。”
周柳營已轉身大笑,道:“怎麼樣兄弟。”
“我就說,我老爹的藥酒有用吧?!”
“來來來,把花魁夢姑娘邀出來,今日我兄弟恢復傷勢,升官三級,請她出來撫琴。”但是花樓之主卻是臉上有些歉意,道:“夢姑娘……這,夢姑娘此刻有約,需得等些時候。”
周柳營掏出銀票砸在桌子上,大笑道:
“無妨無妨,只是待會兒得我等先,我還沒有聽過花魁姑娘的曲調。”
忽而傳來了一聲嗤笑:“果然武夫粗鄙。”
周柳營揚起眉毛,大罵道:“誰在放屁!”
他抬起頭,看到了花樓的二層,那裡亦有一群衣著華貴的少年人,為首者李觀一曾經在太子身旁見過,此刻那少年帶著矜貴之氣,目光掃過李觀一,不客氣道:
“夜不疑,周柳營,你等父兄都是天下的名將,卻自甘墮落,和商賈之人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