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觀一捂住自己的嘴。
下意識把自己的氣息壓制得更低。
饒是以他的心性,此刻的心臟都差一點狂跳。
太子,是攝政王之血脈?!
皇帝還知道?
他似乎知道了為什麼薛貴妃會如此受寵。
那女官似被激怒了,上下的牙齒碰觸發出脆響,道:“住嘴!”
侯中玉淡淡道:“住嘴?皇后娘娘既然不願意提供給區區在下需要的東西,那麼在下也不必再遮掩什麼了,不妨將話語說開了些。”
女官呵斥道:“是你要的東西越來越多!”
侯中玉反駁道:“要麒麟之血,以求長生久視,本就需要如此傾國之力!”
女官道:“你!”
她冷靜下來,道:“陛下,不會對太子如何。”
侯中玉又笑道:“是,是不會,畢竟,那位攝政王還活著。”
潛藏起來的李觀一死死握著劍柄,心中有一種感覺,自己今日恐怕是撞到了個了不得的事情,攝政王,那個霸主竟然沒有被殺麼?當今太子是他的血脈?
侯中玉冷笑道:“陛下下令燒燬了太平公和攝政王的記錄,難道只是為了遮掩之前攝政王所作所為,然後保住皇室的顏面?太平公是為了維繫陳國的安全,讓百姓安定,所以才回來討伐攝政王。”
“所以,他絕不可能如攝政王殺之前諸皇一樣。”
“就只是把攝政王殺死!”
“那樣不過是讓陳國多第二位攝政王。”
“名不正則言不順,他是要將攝政王的罪過都公之於天下,將其以律法處置,以安民心。”
“那一日的廝殺,他將攝政王打傷擊敗了。”
“而那時候,攝政王還沒有殺他立下的最後兩個皇帝。”
“是當今的陛下親自殺了他們,自己成為第一順位嫡子。”
“所有人都覺得,陛下是個只知權衡的人,但是隻有我等寥寥幾人知道,是陛下引導其他人選擇了他,殺死其餘的兄弟,然後默許了被霸佔的妻子產下了攝政王的血脈,立他成為太子。”
“對於澹臺憲明所代表的文官,世家,對於因為這個孩子留下的蕭無量,還有那些武勳,甚至於包括薛家代表的那一部分勢力。”
“各方勢力最後發現,他們竟然只剩下了唯一的選擇。”
“可是——”
這個看上去只有四十多歲的方士垂眸。
他還記得十幾年前的事情啊,那位攝政王被鎖住了筋脈,他已經失去了大勢,但是仍舊安靜坐在那裡,當今的皇帝陛下穿著華服,十二冕旒的帝王裝飾,在那跛腳的王面前卻如同一個被施捨的乞丐。
攝政王垂著眸子,手裡仍舊扣著玉璽,然後扔出去,道:
“那麼想要。”
“拿去便是!”
豪雄的氣度啊,如此的霸主。
陛下,終究不如。
我非王侯。
乃攝也。
方士輕聲道:“就如你所說,陛下為什麼如此寵愛薛貴妃?因為薛貴妃的兒子,是他的血脈,一旦他誕生下來,陛下是一定會讓他成為太子的啊。”
“澹臺皇后,心中很是不安吧?”
“哪怕她的父親是澹臺丞相,她的母親是盧氏的大小姐;哪怕攝政王離去的時候,留下了麾下最強的神將蕭無量在朝,但是陛下的心不在她的身邊,但是她的對手是天下三大豪商的薛家。”
“而薛家至今,仍舊還是中州大皇帝陛下承認的薛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