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玄武城的一座茶樓內，一位仙風道骨的老者，端坐於大廳的一張方桌旁。
在他的周圍聚集了很多人，貧富貴賤，男女老幼應有盡有。
“道長，上一次您給我家小兒繪得靈符很管用。這一次我是特意來酬謝您的，還請您務必收下我們一家人的心意。”
“王員外言重了，救死扶傷是貧道應做的。貧道治病救人乃是修行，並非是為了這些身外物。你若要感謝，那就把這些靈幣用到受苦之人的身上去吧！”
“好，我聽道長的。我這就去。”王員外本就信奉鬼神，如今在他眼中，老道就是活在世間的神仙。
“道長，我家兒子出遠門一年了，至今音訊全無，懇請您給我算上一卦。我只想知道他是否平安。”一名老婦人帶著淚花，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
“好，貧道這就為你算上一卦。古人言兒行千里母擔憂，但也有一句話叫兒孫自有兒孫福。凡事要往好的方面多想想，心善之人必有福報。”
道長說完，凌空繪符。符光成型之後，“譁”的一下在半空中生成了一幅影象。
當老婦人看到影象內的人影后，立刻大呼一聲：“我兒啊！”
“女施主，你趕緊去東城門吧！依影象所示，你的兒子即將進入東城門。”
“哎！我這就去，謝謝道長。”老婦人也不管旁邊人群的目光，當下就給道長跪下，磕了三記響頭。
一撥人離去，另一撥人接上。茶館的掌櫃和小二忙的不亦樂乎。自從道長在這裡算卦治病以來，茶舍一天的收入抵得上平日裡一個月的。
夕陽西下，每天到了這個時候，人群都會自動散去。他們知道，不管你有多重要的事，哪怕人命關天，道長也不會去理會此事。
曾經有一部分人想知道道長住在何處，在離開茶舍後他會去做什麼。但最後的結局全部一樣，第二天一早，他們會什麼都不記得的坐在城門口的那株大樹上。
“天大地大沒有我的心大。人也好，鬼也罷，只要有一顆好心，人鬼又有何分別？
人面獸心不可怕，人面鬼心才恐怖。獸心鬼心都是心，最難猜的是人心。
人心難度，難度人心，修身不修心，終是一場空。”
城內的人們對這個聲音已經司空見慣，每當道長離去的時候，這個聲音便會響起。
夜幕降臨，道長拂塵一擺，抬腳一邁，遁入了野路。
夜晚的野路，適合修禪的人在此進修。除了萬籟俱寂，再也沒有其它。
“鬼界第一善，我說你就別度我們了。我們要是能被度化，能去哪裡呢？黃泉界嗎？到了那再轉一圈後，還不是要回到這裡嗎？
你總說度人就是度己，那我想問問你，你現在把自己度到何種程度了呢？”獨角鬼王坐在大岩石上，顯得有點不耐煩。
每天晚上鬼界第一善都會來找它，每次都要和它說一大通的道理。連續幾個月的說教，讓這片野路的夜晚變得特別寧靜。
“獨角鬼王，你覺得我把自己度化到什麼程度了呢？在這世上還沒有一個可供衡量的依據。但現在的我感覺很快樂，因為，在白天，我可以和人類在一起，他們對我很友好。”
“哼！人鬼殊途。真不知道你為何總喜歡混跡在人群中。本王很想知道，當你的真實身份在某一天被人類認出來後，你是否還能像現在這樣，談笑自如。”
“感謝你的關心，我覺得我應該會比現在更快樂。”
“你是在說笑嗎？在你身份暴露後，你覺得你還能活著回到野路嗎？不要搞笑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