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素淨的房間,內部裝飾擺設並不多,主人家甚至連香薰都懶得點,靠近窗邊處倒是爬上了一些藍繁縷點綴著,清風拂過屋內輕紗飄蕩。
空氣中可以聞到絲絲縷縷淡雅的香氣,那個味道他只在一個人身上聞到過。
“溫太子。”身後傳來一道女聲。
溫澤轉身,來人對上他既不諂媚也不謙卑,像她的主子一樣,只是禮節有度行了一個簡單的學院見面禮。
“未央姑娘。”頷首回禮,絲毫沒有被人抓包的窘迫,反而自然的轉過身問道:“那是藍繁縷嗎,先生身邊竟然也會有這麼嬌弱的象徵。”
未央將視線移向窗邊處那叢藍色,隨後低垂雙眸說道:“主子說,它看起來嬌弱平凡,如天下間大部分的平凡人一樣,可是它本質卻是耐旱耐寒,可以生長於開闊地和未開墾的沙地,這樣的花本質又怎能算得上真的嬌弱呢。”
一縷如絲折不斷,細莖引蔓擎芝藍。
溫澤聞言一聲輕笑,轉過頭,這次正眼看去,眼前的少女無疑是美麗的,然而她的美更多不在於皮而是在於骨,更多是許多大族女子才有的端莊雅正,有著不符合她這個年齡的穩重淡定。
這是很多當家主母,皇家貴女需要很久才能培養出來的氣質,然而卻在一個不見經傳的侍女身上看到了。
而身邊能駕馭這樣的人,她的主子又真的只是一個學院的少主嗎,雖然這裡不是什麼普通的學院。
始終以面具世人,一身驚人的才能,出身神秘,年紀輕輕,卻心思熟練老練,看似大膽妄為,卻每一步回頭望去都是像算好了一樣,步步環繞。
溫澤背在身後的手摩擦著,眼神掠過一絲複雜。
半響後忽然說道:“先生回來後,勞煩未央姑娘告知一下先生,晚些時候再來打擾。”
“好說。”
而學院的另一邊,安藍此刻正躲在一條小路上等著一人。
很快不遠處便走來幾位身穿天藍色學院服飾的少年,看著模樣像是剛從合課出來朝檀米房而去。
忽然一人走到一半停了下來。
“走啊阿嵐。”衛少卿奇怪地轉頭看向他,其他人也後知後覺的停了下來。
慕嵐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安藍的方向,接著笑著說道:“忽然想起剛剛先生留的作業還有幾分疑慮,你們先去吧,我隨後就到。”
幾人倒是見怪不怪,慕嵐平日並就聰穎好學,時不時找不到人都是常事。
“那好吧,那你可快些,別誤了檀米房開發的時辰。”
慕嵐點點頭,笑著看他們離去後,才轉過身朝安藍的方向走去,卻裝作一副無知無覺的模樣。
“這邊可不是你要找先生討教功課的方向。”安藍站到他背後,平靜地說道。
走到前面的人一頓,目光看向前方,半響都沒有轉過身。
安藍慢慢朝他走近,“怎麼,不敢見我?詔岸,你小時候可沒這麼膽小啊。”
他沒有動,直到對方從後面走到了他的對面,哪怕對方戴著面具,但是看到那雙日思夜想的眼睛,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