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副班長,馬在海三個人,統統嚇的遍體生涼,三個人全部僵直在了原地。
我剛剛其實還在半信半疑,是不是剛才看到日本人的軍裝,是自己的錯覺,到底我當時被人踢了一腳,整個一下才幾秒的時間,不太可能看的清楚。
沒想到沒過了多少時間,竟然猛的看到這麼多的日本人。這一下,好比我們穿過了時間隧道,那令人厭惡的黃色大衣一下子讓我感覺走入抗戰年代。
隨即我發現不對,這幾個日本人怎麼這麼眼熟,看著好像還認識。
再一看,頓時看見其中一個探出頭來看我的日本軍官,竟然是老貓!
我還在訝異,裴青和王四川已經走了出來,王四川一下接過我,看我一身冰碴他奇怪了,問副班長我是怎麼回事?
我被拉過去,馬上就被脫掉衣服架到篝火邊上,這團篝火真大啊,真暖和啊,我的眼淚當時就下來了,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哭。
現在想想,碰到大部隊的這種安全感,實在太好了。
當時,我們幾個是衣衫襤褸,老貓他們卻一律是整齊的日本軍用大衣,特別是老貓,穿著深色的軍官裝,配上他那種不陰不陽的表情,像極了電影裡的日本參謀官。我被裹上睡袋後,和他兩相對望,都笑出了聲來。接著邊上的幾個人都笑了。
我問他孃的怎麼回事,你們這幫老鬼怎麼回事,什麼時候全部都倒戈成日本鬼子了?
裴青就說你別冤枉好人,我們是敵後武工隊化妝的,說著我們大笑。
仔細一問,才知道這些衣服都是在另一個物資倉庫裡翻出來的,裴青說他媽的他們走的那條路太冷了,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後來他們在一個倉庫裡搜,刨出來這些衣服,一開始還沒人敢穿,後來凍的受不了他們才套上,這一套整個就是一日本的關東軍大隊。他們自己看著都可樂。
我想起和他們分別的時候,又問他們是怎麼到達這裡的,有沒有找到那電報的源頭。
我這一問,一下子幾個人的臉色都沉了沉,裴青嘆了口氣,點頭說找到了,不過,人已經死了。
說著他就比劃著,把他們的過程和我們簡單的說了一遍。
這裡要重新整理一下思路,因為裴青他們只是簡要口述了他們的經歷,事隔這麼多年,要我完全記憶內容太難了,其中很多細節我已經記不清楚。或者,裴青當時也可能說得不太詳細,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他們是順著電纜線一路朝那一條水路我們這裡稱呼為“6號川”,這是日本人命名的名字,稍後就會說到)的深處漂去,和這座大壩所在的這一條“0號”在地理上是主流和支流的關係。
我們自落水洞那裡分開以後他們一直往內漂流,和那個老唐分析的一樣,到了落水洞之後的一段,電纜以及水下的鐵軌,都意味著這裡已經是日本人廢棄前的活動密集區,這裡的地勢以及周圍的環境,都趨於平緩,前進下去後越來越順,沒有一點阻礙。而日本人活動的痕跡也越來越多,越來越多樣化。
大約一直往內漂流了四十分鐘之後,暗河的河底就呈現出一個向上的趨勢,河水越來越淺,不久,他們的前方就出現了大量突出水面的淺灘,再往裡去,淺灘越來越多,在前方連成了一片,暗河就到此為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連綿的巖河灘。
剛開始的巖河灘上也有水,但是無法在上面行進皮筏子了,他們只好趟水,裴青他們就發現,“6號川”掛在暗河頂部山岩,從這裡就開始分叉。
河灘是一個斜坡,他們往上走,很快就走到了乾燥的地方,爬到河灘的頂上,河灘後面是一個很大的溶蝕山洞,裡面相當平坦,但是一片狼籍,刮下的鐘乳上面掛滿了各式各樣的電纜,地下全是用防水帆布遮蓋的一堆一堆的東西,他們掀開帆布,裡面是堆滿了檔案的寫字檯和通訊器材,其中讓他印象深刻的是大量的電纜,從粗分到細,地上頂上到處都是。還有臨時床和很多個木箱物資。他們的日軍軍裝就是在裡面找到的。
溶洞的盡頭還有大量的叉洞,有些裡面堆滿了東西,有些就深不見底,不知道通向哪裡,但是大量的電纜還是延伸到了這些叉洞中去,顯然裡面也有著需要用電的裝置。
裴青說,老唐根據整個佈局分析,“6號川”盡頭的這個地方,是整個暗河洞穴工程的通訊樞紐,也就是老式電話系統的接線中心,這個接線室由我們過來時候的落水洞小型發電戰直接供電,且相當隱蔽,在戰時可以保證一定程度的隱秘性。
從裡面的情況來看,日本人沒有銷燬檔案,而是把這些東西完整的用帆布蓋了起來,顯然撤離的時候日本人沒有想過再也不會回來了,這和我們之前看到的一切情況又有矛盾,實在是想不通在這個地下基地最後的時間裡,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接到的到底是什麼命令。
草草觀察了一番後,他們就開始順著電纜,開始尋找點響落水洞發電站的電報源頭,老貓認為很有可能早於我們的第一批勘探隊倖存者在這個地方等待救援,他吹起了提醒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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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淒厲的哨聲沒有得到任何的迴音,最後還是老唐和那個電話兵檢查線路,在無數的插頭中才找到了那條電話電纜,他們扯著那條電纜一直過去,最後發現它一直延伸,竟然是通往洞穴深處一個叉洞裡去的。
老唐帶著人進去,大概深入到叉洞中去二十米,就聞到了腐臭味,接著他就看到了一個發報室,裡面有一臺自動發報機,而邊上的有一堆靠牆蓋著帆布的東西,裴青掀開後,發現下面是三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