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昀向戌位連邁出兩步,薩迪婭緊隨其後。
“瑤光在開陽的未位。”
照薩迪婭所指,二人終於走出青炎煞。眼前的濃濃烈火隨著他倆的腳踏上北斗的最後一顆星位,不多時便熄滅了。
此時,天空中煙消雲散,雷聲也漸漸隱去。
嵇昀道:“薩迪婭,我們躲過了土、火二煞,會不會還有水煞、金煞...七重迷煞鬼魅至極,前者我們透過這條大路時風平浪靜,只是今天不知怎的觸發了它。”
薩迪婭道:“或許是李淳風早就推演到今天要發生的事,故而將迷煞出現的時辰設定的絲毫不差。”
二人驚唏了一陣,趁著叛軍尚未趕到,抓緊離開往長安去了。
長安城內繁華如故,潼關的血腥味尚未隨風吹入這座古老的都城,然而,作為帝國中樞的大明宮,卻早聞訊而亂作一團。
負責皇城護衛的左神策大將軍韋肅,被聖旨急招入宮,他經丹鳳門、過含元殿、穿延英門,繞著蓬萊池向東行來到清思殿,僖宗皇帝平日裡喜歡在這裡和其他皇家子弟打馬球,食住便也安排在這裡。韋肅奉旨見駕,卻繞開了清思殿,而是往它東南面的一座偏殿徑直趕來,這裡是田令孜在宮中處理軍國要事的地方,韋肅來到偏殿外,見領事太監許溭在門口侍候,便道:
“許公公,煩請通報,韋肅奉詔見駕。”
許謖轉進屋通報,須臾,出門傳喚韋肅進殿。韋肅整理了一下衣冠,躬身輕步趨入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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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間的陽光透過窗欞,射在韋肅如弓的背上,他跪拜的方向,揹著身子站立一人,身材瘦長,從頭到腳穿一身紫色羅綺袍,上面繡著幾隻白色鸛雀,展翅凌雲,頗有栩栩如生之感,頭上戴著一頂紫金打就的鏤空雙龍吐珠發冠,華美至極。
“京中還有多少神策軍?”
那人聲音低沉,竟不是一般閹宦尖細的音色,聽上去權以為是個飽經風霜的風燭老人。
“滿打滿算,能湊齊一萬人。”
“即刻把所有人召集起來,休整車馬,城南待命。”
“晉公,難道是要?”
田令孜並未答話,輕輕咳嗽一聲,轉過身來。他容貌倒也不俗,只是憔悴枯槁,膚色蠟黃,發冠掩蓋之下,滿是白髮,左右鬢角各兩縷長長的頭髮垂下來,直到胸前,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眼眸中透出一股深不見底的寒意。
“注意守住下面人的嘴,免得叫官吏百姓心中不安。”
“是。”
“晉公!”
門外輕傳一聲喊話。十名神策衛列成整齊的兩隊向這邊走來,為首的和其餘人一般裝束,只是腰間的佩刀有所不同,神策軍所配蟠紋金刀,刀身較細且長,這人的佩刀卻不然,刀身寬寸餘,短而彎曲,形似夜叉的獠牙。
“荊亢,什麼事?”
“回晉公,皇上睡醒了,哭鬧著要見您。”
“你去安排吧。”向韋肅分派已畢,田令孜匆匆往清思殿去了。
嵇昀和薩迪婭趕回長安城時,已經是第二日天曉,薩迪婭因受傷失血和一路波折,此時昏迷不醒。而南門外駐守計程車兵清一色地換了著裝,見是嵇昀,便上前攔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