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無的化身,來自亞空間的盡頭處的亡靈,這並非是一種真切的形體,而是一種概念,一種效應,一種■■。
碎鏡之後,恩德勒斯如願來到了……祂們的國度。
恩德勒斯對於邪魔的認知其實是模糊的,他看到祂們附身在某些生物上時,就像是一層或濃或淡的黑霧繚繞一樣。
恩德勒斯第一次看到黑霧,是在一個叼著劣質菸斗的感染者糾察隊的身上,那時他一度以為是吸菸者吐出的煙霧成了精怪。
後來,他才發現並沒有那麼簡單,各種各樣的人都能被邪魔附身,而且動物,植物也是一樣。
人們尤其是孩童,最害怕的就是未知的事物,可當這頭邪魔具象化成一條河流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恩德勒斯反而不那麼害怕了。
最重要的是,他親眼看到,鏡面的另一端,有著自己母親的面容——這一目標將給予少年無窮無盡的勇氣。
“你好。”
在氣勢洶洶的質問與善意柔和的招呼中,他怯生生地開口選擇了後者。
“……”
來到他面前的河流沒有回答,唯有一片細碎的光影沉浮不定,像是活物,像是蠕動的蛆蟲。
“我們是朋友嗎?”
他再次怯生生地開口詢問,想把事情儘可能地往好的方向考慮。
“……”
河流沒有回應。
但恩德勒斯卻隱隱發現,自己似乎與這條深邃的河流建立了某種聯絡,這是對打碎鏡面者的嘉獎,亦或是詛咒?
“我……我就當你是了,以前除了我母親以外,沒有人願意做我的朋友。”
可突然間,恩德勒斯感到,對方給自己傳遞來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情緒——那是一種正向的反饋,直擊心靈的衝擊。
朋友。
虛無的河流就像是品嚐到了這個詞語,然後品嚼出了其中的善意——可那是一頭邪魔,為何虛無的化身會擁有情感?
於是,恩德勒斯再次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你有名字嗎?”
河流高高舉起一片浪花,重重地摔打在這片空間上,恩德勒斯聽到了彷彿只有高岸深谷那般傳來的一個迴響。
“否定。”
這是一個最簡單的回應,即使這頭處在最初學習階段的邪魔也能做出,就像是計算機中的0和1一樣,無或有。
“涅墨西斯。”
恩德勒斯撓了撓頭,說道:
“我可以叫你涅墨西斯嗎?”
他撓了撓頭,回答:
“我很喜歡這個名字,一聽發音的結構就明白名字的主人不普通。”
“我記得好像是在很久以前,一個髒兮兮的拾荒者嘴裡聽到的這個名字,他當時流落到我們村子在給孩子們講故事,希望孩子們的家長可以接濟幾個大列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