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趙有財給解臣講山葡萄的時候,還有一句話就是:山葡萄秧子,根部發紅的結果甜。
解臣扶起來的山葡萄秧,除了紮在土裡的根部,留在外面的只有三十公分的那麼一截。
這應該是打枝、清理的時候,把上面打掉了,剩下這一段,直接就用腳給踩倒了。
正常來說,這截葡萄秧應該是埋在雪裡,但看樹墩子周圍雪被翻過的痕跡,應該是解臣翻出來的。
“軍哥。”解臣咧嘴,對趙軍一笑,道:“我看這樹墩子上有記號,我就在這四外圈胡擼、胡擼,這傢伙還真有收穫。”
聽解臣這話,趙軍心裡更滿意了,當即點頭道:“小臣,你辛苦了啊。”
“嗨呀。”解臣笑道:“軍哥,辛苦啥呀,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張援民、李寶玉、李如海齊齊一撇嘴,就見解臣抬手,向周圍比劃著說:“軍哥,這一片所有的樹墩子,我都挨個看了。來回看兩遍,絕對沒有第三個了。”
“乾的好。”還不等趙軍說話,王強先誇解臣,道:“得虧你細心吶,要不然說不上丟多少東西。”
“呵呵……”解臣一笑,他似乎還要說些什麼,就被李如海插話,道:“大哥,咱再在這周圍也攏堆火呀?”
趙軍卻是沒答話,而是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一瞅都十點多了,趙軍往四周掃了幾眼,然後往上一指,道:“咱今天摳那個,明天來,再摳這個。”
這時候雪開化,地卻一點也沒化呢。想要挖坑、刨土,就得燒。
燒的話,正經燒一陣子。燒完還得刨、還得挖,而且尋寶是個避人的活,容不得兩處開工。
主要是在來之前,趙軍怎麼也沒想到,一面山坡上竟然埋著兩處寶藏。要早知道是這樣,他就把趙家獵幫那幾個人也帶來了。
現在只能挖上頭堆完柴火那處,這裡就留著明天再來一趟吧。
趙軍招呼一聲,帶著幾人往上走時,解臣卻留了下來。
“你還幹啥呀?”李寶玉見狀,便問:“咋地?立功就不出力啦?”
李寶玉還以為解臣要躲刨土、挖土的活呢,可解臣卻道:“這四外圈雪是我揣開的,我給它撲擼平了,來人也看不出來。”
人腦袋開竅,可能就是一瞬間的事。從昨天為趙軍提供線索那時起,解臣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不但腦瓜靈活,辦事還周全了呢。
聽他這麼說,趙軍、王強又給解臣一頓誇,誇得解臣呵呵直樂,而張援民、李寶玉、李如海三人,卻是憋了一口氣。
到上頭,趙軍看著那樹墩子就想到一事,他對其他五人道:“老舅,你們說哈,咱好像不用給四外圈都刨開吧?”
“嗯?”王強一怔,就聽趙軍繼續說道:“我感覺都刨,咱也刨不起,咱刨劃道兒這邊就行吧?”
聽趙軍這話,幾人都咔吧、咔吧眼睛,感覺有道理。
即便是藏十件東西,也是埋一堆,不可能轉圈埋吧?那麼這個一堆,很有可能就是對著樹墩上的記號。
六人忙挪柴火,按照趙軍說的,就燒對著記號這邊。
樺樹皮引火,乾柴烈火,火苗子瞬間躥起一人多高。
這時候煙大,六人躲到遠處,趙軍讓李如海再拿出大煎餅來。
雖然還不到吃午飯的時候,但吃利索了好乾活呀。
“李哥。”這時,解臣扒拉李寶玉一下,道:“給我顆煙。”
之前李寶玉要給解臣煙來著,但那時候解臣立功心切,沒接李寶玉遞的煙。
此時他再想要煙,李寶玉卻是搖頭,道:“沒有。”
解臣:“……”
李寶玉說沒有,那是開玩笑。哥幾個爭歸爭、鬧歸鬧,但不至於影響感情。
六人邊吃邊嘮嗑,嘮商會的生意,嘮永安的春獵,嘮趙有財的獵幫。
這時他們還不知道趙有財吃虧的事,嘮起來趙有財這半輩子的跑山經歷,王強對幾人道:“該說不說的,我姐夫點兒背是點兒背。但手把呀、經驗吶,絕對是沒問題。”
“嗯吶!”張援民附和道:“你瞅給小臣都教明白了。”
“這什麼話?”解臣瞪了張援民一眼,然後想到一事,便笑著說道:“我趙叔想收我,還有我李哥當他徒弟呢。”
“嗯?”趙軍一愣,就聽解臣緊忙解釋,道:“軍哥,我沒同意,我沒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