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檢驗

馬庫斯死去之後,本源的波動幾近於無,正式宣告了吸血鬼一族的沒落。

因為三大長老死的死,囚的囚,所有的吸血鬼都開始往傳說中最後的安全地帶而來,也就是銀塔。

同樣的,失去了首領的狼人,很大一部分也來到了這個偏僻的海邊小鎮。但是和吸血鬼不一樣,還有相當一部分狼人選擇另起爐灶,自己結成了一個新的群體,散往世界各地。

越來越多的不死族彙集而來,大部分都願意簽訂銀塔契約,可也有少部分接受不了而離開。

蘇雲開始在銀塔周圍設定結界,用來掩蓋一些非常反常的事情,比如人在半空中的縱躍,還有月圓之夜的狼嚎。這個結界的範圍,將會籠罩以銀塔為中心,大約五里左右。在這個結界裡,只有擁有許可的人,才可以看見這裡的真實,如果是不小心誤入的普通人,只會看見一片豪華的住宅群而已。

因為結界的範圍實在是太大,根本沒有那麼多的材料來佈置。於是,所有空閒的狼人和吸血鬼都被打發了出去,替蘇雲蒐集這些材料。

感謝這兩族貌似都不咋缺錢,不然很多珍貴的金屬和植物,實在是很難搞到手。

所有人都對這些材料感到有些費解,看看都有些什麼東西:一百個黃金打造的眼鏡、黃金打造的沙漏、提純白銀打造的銀塔周邊的縮圖,還有什麼類似蜘蛛產下的卵、橡樹最南邊的樹枝等等看起來莫名其妙的東西。蘇雲當然也不會跟這些人解釋法術生效的原理和操作,反正估計說了他們也聽不懂。看見這些人收集材料的效率這麼高,蘇雲很不厚道地在裡面加上了很多結界根本用不到的材料,能者多勞嘛!要想獲得他的庇護,不付出點代價怎麼行。

結界的架設工作是個長期的過程,預計至少要花三年,因為這個只能由蘇雲一個人動手。

銀塔唯一沒有參與這件事的,就只有佩恩和那些巫師學徒們。說起來,這些人至少鍛鍊了半年的身體了,到了服用藥劑的時候了。剛好,蘇雲也在近期完成了兩百多份“燃血藥劑”的製作,正好看一下,這一次有多少人能成為巫師。

兩百一十三個裝著橘紅色藥劑的小瓶被髮了下去,每人一瓶,當然也包括邁克·高文。

邁克接過佩恩發下來的藥劑,仔細打量。這藥劑就一不到拇指高的小瓶,裡面盛放著半瓶藥水。藥水的顏色呈橘紅色,輕微搖晃可以看見藥水的顏色逐漸加深至血紅,然後在靜置一段時間過後,就再次變回了橘紅色。

每個人服藥水的過程都是單獨的,由佩恩親自指導和監督,蘇雲把關。一旦出現覺醒失敗的事情,那麼就會立刻洗去記憶,把人送出這片區域。

並沒有告訴這些人他們手中藥水的重要性,只是說藥劑可以讓人初步感受到魔力,並且為了防止魔力暴亂產生傷害,嚴禁任何人私自服用藥水。

一天安排十個人服用,服用過後,不論是否覺醒魔力,都會和沒有服用的人隔離開。之所以這樣做,就是為了防止聰明人從這些服過藥的人口中,得出這藥到底多重要,以及成功率偏低的資訊。所有人都為了學習魔法而來,但卻要虛無縹緲的運氣來決定是否有資格,試問誰會甘心呢?到時候,怕是會生出更大的亂子。

邁克被安排在第三天,第四個人。踏入佩恩的辦公室,耳邊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好像連空氣流動的聲音都不存在了。蘇雲和佩恩並排坐在一處,看著他:“開始服用藥劑吧,這份藥劑的作用很強烈,所以千萬要注意忍耐。”

邁克點點頭,拿出自己的那份藥劑,撥開瓶塞,一股就像是陳年老酒的香味飄散出來,讓人熏熏欲醉。將這不足一口的藥劑一飲而盡,邁克只覺得藥水就像是滾燙的岩漿一樣,順著自己喉嚨一路滑下,穿胸過肚,很快,整個人就跟煮熟的蝦米一樣成了紅色。

“啊!”邁克忍不住倒在地上打滾,希望冰涼的地面能夠稍微減輕一點自己身上的熱度。白色的蒸汽從他的身上冒起,這是他體內的水分正在快速流失的現象。蘇雲和佩恩依舊坐在原地,無動於衷,實在是因為兩天以來,這樣的場景他們已經見過了太多次了。

從蘇雲的感官角度看來,在飲下那瓶帶著柯文納斯血液的藥水之後,邁克的身體裡的血液忽然發生了詭異的變化。原本只佔千分之一不到的柯文納斯血脈,突然間急遽壯大,很快壓過了其他所有的血脈,達到幾乎可以與柯文納斯的第三代傳人相媲美。本源之海被這種變化引動了,一絲本源能量從虛空中溢位,落到了邁克的身上。

但是藥劑的作用時間很短,不到三分鐘,那本來佔據了絕對優勢的柯文納斯血脈,立刻就重新縮減回了原本不足千分之一的比例。被濃郁柯文納斯血脈吸引而來的本源能量,在這種變化之下也在快速地離開邁克的身體。決定邁克是否能夠學習魔法的關鍵時刻來了,就看邁克的身體是否可以截留一部分本源能量,不需要多,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絲就行了。這絲微不足道的本源能量,就可以作為橋樑,溝通巫師和本源之海。只要日復一日的練習,那麼巫師的魔力總是會增加的,不同的是,有的人增長的快,有的比較慢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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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源能量一絲絲地退出邁克的身體,蘇雲靜靜地看著,沒有任何插手的想法。因為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是的,這種藥劑是可以再三服用的,只是這件事情除了蘇雲和佩恩,沒有任何人知道而已。其他的人,和蘇雲並沒有什麼緊密的聯絡,何必為了他們浪費時間再多做一份藥水。可是邁克不一樣,撇去他身為世界主角的身份不說,光是衝著他是蘇雲自己帶入高塔這一點,就值得好幾瓶藥水了。

本源能量很快就散去了九成,只剩下一成,還留在邁克的體內,和邁克體內的柯文納斯的血脈相融合在一起。

“波”地一聲,邁克周圍出現了一聲低微的爆鳴,空氣如同流水一樣攪動起來,以邁克為中心不斷地洶湧著。這是魔力暴動,標誌著邁克·高文,正式地成為了一名可以學習魔法的巫師學徒。

“轟隆!”一聲只有蘇雲才聽得見的雷霆響起,本源之海在沸騰著,欣喜著,自己世界迎來了更加多元的變化。對於本源之海漸漸沉寂的世界來說,這是一件關乎身家性命的大喜事。龐大地本源向著蘇雲傾斜著,蘇雲的身體就像是一片沙漠,將這些稀有的本源能量吞的點滴不剩。本源能量很快退去,蘇雲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唉,還是不夠啊!”雖然將世界的主角轉化為一個新變化的種群,得到了世界意志的獎賞,但是相比魔網修復需要的能量總量,實在是杯水車薪。要不是這樣,蘇雲也不會這麼上心這些巫師的形成了。

昏迷著的邁克,被一個吸血鬼扶著從另一個方向的門離開了。前兩天透過的巫師種子,都被安排在另外的地方,在測試完成之前,是不能輕易走動的。

要是成功的話,時間是花的很少。但是若是失敗,蘇雲就必須立刻上前,修改這個人的記憶,讓他忘記關於銀塔的一切,關於自己是為何來到這裡的。然後會有人專門將這些失敗的人,送回他們的家鄉。這一系列行動下來,花的時間可就長了,偏偏失敗的機率又高,所以一天只能有十個人,不能再多。

二十二天的時間一晃而過,二百一十三個人一一檢測完畢,只有八十二個人獲得了繼續學習魔法的資格,成功率不到四成,比蘇雲估計的還要低。

原本上課的時候滿滿當當地房間,一下子就空下來了一大半。留下的人,這才被佩恩告知了關於藥劑的成功率,以及這次檢測資質的真相。所有人都沉默了,大家呆在一起至少有半年的時間,已經生出感情了,甚至還有幾對結成了情侶。但是現在卻被突然告知,自己的朋友、戀人,因為運氣的問題,不可能再和自己成為同一路人,甚至連記都不記得這裡發生的一切。

“你們現在想要退出的話,還是來得及。”佩恩略複雜地看著這些年輕人,“魔法的世界就是這麼的殘酷,也許只是一次簡單的變故,就會讓人生離死別。做出退出的決定,也不失為一個聰明的選擇。”

沒有一個人站起來說自己退出,哪怕是那個淚流滿面,知道自己男朋友永遠都再記不起自己的女孩兒。

“很好,你們是幸運的人,願你們的未來和此刻一樣幸運。”佩恩點點頭,開始給下面的這些人分發一份特殊的紙張。這些紙上面,詳細地寫明瞭,在此學習魔法完全是出於自願,而且承諾在畢業之後,都要支付高昂的學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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