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墜崖

在魔法神殿結婚是件嚴肅的事,尤其是對那些因利益而結合的人來說。因為是神見證,所以是無法在這個時候說謊的,因此很多人的醜態就會出現在眾人面前。眼前的這一幕,無疑證明了自己女兒眼光的正確,史塔克新鮮出爐的老丈人放下了心,暫時不去計較這個人聲名狼藉的過去。

……

蘇雲收回點出去的手,藍月的光芒被他收回自己的身上。那兩枚婚戒,已經被蘇雲轉換成了罕見的魔法物品,可以隨時感知到另一方的狀態,並且有一定的傳送能力。

“奧林匹克運動會?”蘇雲忽然低頭,看向希臘附近的區域。在奧林匹亞,已經修繕一新的赫拉神廟面前,身著白色祭司服的女祭司,大聲地朗讀完對於太陽神阿波羅的聖歌,一道金色的陽光穿破陰雲,從天而降,灑落在神殿面前的石臺中。

“蓬”,一朵金黃色的火焰燃了起來。女祭司將提前準備好的火炬伸向火焰,火焰靈性地躍入火炬頂端,女祭司高舉火焰,周圍的女祭司同時跪下。

“這是?”蘇雲一陣驚訝,隨著火焰燃燒,一種沉睡在希臘本土的力量浮現出來,遮住了蘇雲的視線。沒有任何使用工具的行為,這個火炬以最為原始的方式在希臘本土上傳遞著,每到一處,就有一個地方生出迷霧,遮住了蘇雲的視線。一種古老、強大的力量,從大地上升騰而起,向著奧林匹斯山上匯聚。

在地球的奧林匹斯山上,可以清晰地看見一個無邊廣闊的天地的虛影,那就是眾神所在的、真正的奧林匹斯山。在這裡,眾神直接是某類規則的人格化,他們互相影響和依賴,構成了一個完整的世界。這是真正的世界,而不是類似於蘇雲神國的那種完全被單一神靈侵蝕過的世界,只能由其祈並者居住。

這些從希臘大地上升騰而起的力量,就是這座真正的奧林匹斯山的養料,促進著這個世界成長。而世界的成長,即是和這個世界一體兩面的眾神的成長。從中獲利最多的,自然就是神王宙斯,然後是十二主神剩下的那些神。波塞冬曾經也是其中的一員,而且還佔了大頭,但是因為那三兄弟綿延無數年的衝突,跟這個世界拜拜了!

雅典娜站在奧林匹斯山的山巔的邊緣處,作為主神之一,祂是可以透過奧林匹斯的屏障,看見外面的一切的。就像是現在,祂清晰地看見,藍月上面突然落下了一個月亮的影子,直直地墜入地球,正好落到了被稱作美國紐約的地方。

“你說,我們的父親,偉大的神王宙斯,到底像是祂表現出來的那樣貪花好色?還是想用這個形象來掩飾什麼東西?”跟雅典娜站在一起的,是一位渾身金光燦爛,身材高大,容貌堪稱美男子最高標準的男神。天藍色的披風紮在身後,背上斜挎著一隻銀色的箭筒,其中放著數不清的金箭,正是太陽神阿波羅。

今日祂沒有去駕駛太陽馬車,所以整個世界看起來陰沉沉的。白晝之神有氣無力地居於烏拉諾斯的下邊,被動地傾聽這這位被自己小兒子給閹割了的眾神之父的憤怒咆哮。

“你真的是一點也不怕宙斯聽見?”阿波羅看上去十分地好奇,作為神王,宙斯是所有神靈名義上的共主,對於奧林匹斯有著天然的統御權。眾神一般都只有在自己的神殿,才會肆意地吐露對於眾神之王的不滿。在這樣的空蕩蕩的山巔,也許恰好路過的一縷風,飄過的一片樹葉,都會將訊息傳遞給宙斯。祂繼續說道:“我們都知道,祂的心眼兒可不是很大!”

何止是不大,所有的神系中,大概就是奧林匹斯的神,最為善妒、自私,以及唯我獨尊,作為神王,統御世界的一切之神,自然更是將這個“優良特性”發揚光大。

“你覺得,我們跟天堂山的戰爭,到底是我們贏?還是祂們贏了?”雅典娜沒有回答阿波羅的問題,反而問起了另外的問題。

“當然是祂們!”阿波羅不解,“你看這遍佈著整個世界的教堂,天堂光明之道幾乎佔據了世界絕大部分割槽域。”說到此處,阿波羅頓了一下,“要不是祂們自己內部出了問題,一分為三,各自爭鬥不休,恐怕世界可能都是他們的。希臘、羅馬諸神的信仰,早已經成為了消失於歲月長河中的古物了!”

“是嗎?你看!”雅典娜伸手指向一個地方,阿波羅一看,是位於歐洲的一個國家的一個修建的非常完好的精美建築,它的名字叫做盧浮宮,“這裡有什麼?”

雅典娜手在空中平平一抹,流動不息的風立刻被禁錮,化作了一面薄薄的銀鏡,顯示出了一具通體乳白色的雕像。這具雕像身形婀娜多姿,雕刻地栩栩如生,唯一的缺憾就是,這具雕像的雙臂都沒了,可能是毀於戰火。

“阿芙洛狄忒?”阿波羅有些不明白雅典娜的意思。

“再看!”這次出現在鏡中的,卻是一個沒有頭顱,背生雙翼的女神像,正是勝利女神奈姬的雕像。隨後鏡中的景象開始變化,也許是立於某個法庭之上的忒彌斯的塑像,也許是位於某個建築物轉角處,用於裝飾的光溜溜的厄洛斯,甚至是那些有些靈感迸發的藝術家口中的一句讚歎:“啊,你真是我的繆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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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呈現的事物,必定是與奧林匹斯山的某個神、甚至是歷史上的英雄相關的,哪怕是一條道路的名字。各個歷史時代,那些詩人、畫家、雕刻家等等,對於奧林匹斯諸神的暢想、歌頌,阿波羅甚至是看見了許多對於自己進行歌頌的作品。這些東西遍佈這個星球,哪怕是在不起眼的角落。

如果說天堂山佔據了明面上的大勢的話,那麼奧林匹斯就將自己的印記,不著痕跡地打在了這個人類文明上。不那麼光明正大,不那麼明目張膽,就那樣靜靜地存在於他們日常可見的地方,卻沒任何人對此進行大規模的反對和抵抗。

“命運三女神在希臘人快要戰敗的時候,突然直接向著我釋出了一道神諭,於是我犧牲了自己的名譽,幫助了希臘人,攻破了特洛伊的城門。”雅典娜突然說出了一個此前沒有幾個神知道的秘密,這讓阿波羅大吃一驚。

看著阿波羅臉上的吃驚的表情,雅典娜知道祂在疑惑什麼,但是沒有任何替對方解惑的樣子,“多巧啊!戰敗的一小部分人,在埃涅阿斯的帶領下,來到了那裡。”

雅典娜指向的地方,赫然就是義大利的位置。

阿波羅沉默了,就是在這裡,誕生了一個繼承了希臘全盤文化,並且將其的影響力,擴散到了整個歐羅巴的強大帝國——羅馬。

“我之今日,就是你之明日!”雅典娜的這句話讓阿波羅勃然變色,“雅典娜!”

太陽的光輝突然在山巔出現,將周圍的空間毫無空隙地灑滿,每絲風、每一株植物,甚至是離這裡很遠的許多生物,都在這突如其來的溫暖陽光中,失神了那麼一剎那。這一小段時間內發生在兩位神之間的事情,被阿波羅以自己的神力從周圍的這片空間中硬生生地抹去。

“別緊張!”雅典娜站在溫暖的陽光中,伸了個懶腰,“我只是突然想對某個人說些憋了好久的話!”

阿波羅滿臉肅然,手中忽然出現了一張銀光閃閃的弓,雅典娜好笑地一偏頭,笑著說道:“想動手?那我再多說一句好了!我們的祖父為了推翻這個詛咒,選擇將自己的孩子吞入腹中。那麼我們的父親,偉大的宙斯會怎麼對付那些可能將這個詛咒應驗的兒女呢?”

手中的銀弓輕輕一振,充斥在周圍空間中的陽光,忽然化作連綿不絕的金色箭矢,朝著雅典娜射去。雅典娜手中忽然出現一面淡青色的盾牌,其中心是一個長著滿頭蛇發的美麗女子的頭像。金箭像是受到了某種吸引一樣,全部朝著這面盾牌射去。一股大力忽然在盾牌的表面產生,阿波羅被這股力量推著後退了很遠,而雅典娜則是直接被這股力量擊中,連身體帶盾牌,從奧林匹斯山巔直接墜下。

阿波羅趕忙上前檢視,就看見雅典娜直直地墜下,轉瞬就被雲霧遮去了身形。

風神們本來都在漫無目的到處逛,一方面是根據時序變化來履行職責,另一方面則是替神庭監視整個世界,防治叛亂。

西風之神澤菲羅斯,現如今剛好在奧林匹斯山周圍閒逛,正好看到雅典娜從山上墜下,趕忙抵達祂的身邊,想帶著祂回到山巔。雖然澤菲羅斯也奇怪著,為什麼雅典娜不自己飛行。

“不用管我,澤菲羅斯,我就是喜歡這樣的極限挑戰!”雅典娜揮開西風之神的手,繼續向著下方落去。

“可……。”澤菲羅斯想說,奧林匹斯山實在是太特別也太神聖了!哪怕是神王宙斯,如果從山巔落到大地上,也會受重傷。要是宙斯知道自己看著雅典娜如此,那麼肯定會重罰。想到這裡,他趕忙向著雅典娜追去。

只是雅典娜手中的盾牌上的那個頭像,忽然睜開了雙眼,一道灰白色的光芒打中了澤菲羅斯的本體,讓祂定在了原地。

而雅典娜本人,則是在長時間的墜落之後,轟然撞在了大地的本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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