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管獵槍巨大的開槍聲宛如炸雷,致命的子彈攢射而出,巨大的金屬風暴在一瞬間席捲了整座老宅子的門廊!密密麻麻的彈孔煙塵四濺,空氣中瀰漫著硝煙和剝落牆灰的味道。
但繁複玄奧的符文在空中組成了一道屏障,將金屬子彈隔離在外,子彈叮叮噹噹落地的聲音宛如催命的符咒,像是一盆冷水從顏穆的頭頂澆到了他的腳底。
怎麼會,怎麼會!
他的牙關在打顫,真他媽的可笑啊,對方居然是個魔法師!
但比三十年人生觀統統粉碎更要命的是雙管獵槍一次性只能發射兩枚子彈,一槍不中他就只能重新填裝,該死該死!眼瞅著對方一步步走來,哪怕是毫無希望,但顏穆仍是想著能用手裡的老夥計再開一槍!
可就當他裝完子彈的時候,一隻大手卻提前攥住了槍管,他下意識用力一扯,那感覺卻好像是再跟犀牛河馬一類的猛獸角力,他頓時被扯的一個趔趄,緊接著一股大力從胸口傳來,他整個人都飛了出去,在空中的時候顏穆聽到了自己肋骨斷裂的聲音。
“這就要死了嗎?”
他的精神一陣恍惚,已然是放棄了抵抗,後腦勺重重磕在了在床頭櫃上,看來這一下腦震盪是避免不了了。
在一堆碎木頭裡他努力地睜開眼,看著眼前的人影,對方穿著款式古老但乾淨利索的袍子,像是什麼教廷的處刑人,帽兜下是一張白白淨淨的臉。
老闆果然說的沒錯,這群人根本不是他能招惹的......
這是顏穆的最後一個念頭,隨著對方在自己眼前施展了一道法印,他發現自己的思維竟開始變窄,眼前白茫茫一片。
“告訴我,四天前你是不是幫助一夥人販子轉移到了別的地方?”
“是......”顏穆驚駭地感覺道自己的意識是清醒的,但思維卻完全不受掌控,男子問什麼他便說什麼。
“他們現在在哪兒?”
“在喀則西南邊的剛八縣,那裡有一片農舍。”
喀則可是已經快出了拉頌的邊境,男人頓了頓,繼續問道:
“你是地夔眾嗎?”
地夔眾是什麼玩意兒?
顏穆大腦裡一片空白,但嘴已經把話說了出去:“不知道。”
“你認識跟地夔眾有關的人嗎?”
“不認識。”
“跟其他人有聯絡嗎......”
“......”
男人有條不紊地問著問題,比起什麼神棍來說他倒是更像警察,不過他的問題很快也就問完了,顏穆感覺到身體的掌控權又恢復到了自己手裡,但他的心裡卻是升起了一陣絕望,這就代表著自己已經毫無用處了。
沒想到對方竟是為了那夥兒人販子來的,又或者說人販子跟老闆之間有什麼關係?
但這都不是顏穆現在該想的了,他目光渙散,鼻子有出氣卻沒有進氣,自己就快要死啦,想那些又有什麼用?
他像條幹涸泥塘裡快渴死的魚,就算不被捕魚的人殺死,也會因為陽光的曝曬變成魚乾。
他眼睜睜地看著男子的手越來越近,閉上了眼睛。
“這是你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