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從地下回到藏經閣,密室的門悄然關閉,芥子再一次與外界斷絕了聯絡。
閏將鑰匙收好,剛戴上耳機準備享受音樂,臧小禾偏了偏頭:“這不是我上次給你推薦的那首歌嗎?”
曲調戛然而止,閏面無表情道:“不是。”
“你確定?”
“確定。”
臧小禾用打量的目光在他臉上轉了幾圈,只可惜在閏那張面癱死魚眼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輕輕點點頭:“好吧。”
他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出了藏經閣,臨走前還不忘轉身對閏說了句:“今天多謝你啦!”
閏沒有回他的話,見臧小禾徹底消失在視野裡,他才低下頭看著手機,按下了回撥鍵。
霎那間澎湃有力的音樂從耳機裡溢位,迴盪在書櫃與書櫃之間。閏的嘴角在不知不覺間勾起享受的弧度,身體隨著節奏輕輕晃動,他哼哼著熟悉的曲調,很快便進入了工作的狀態。
......
“他還是什麼都不肯說嗎?”
【日】營地深處的一間密室,薇星大師看著被鎖鏈束縛在青銅圓柱上的男子,微微皺眉道。
距離昨日被擒獲還不過數個小時,灰衣男子卻大變了樣子,渾身溼透的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的醉鬼,他腳下的檯面上他的汗水溼了又幹,幹了又溼,不知重複了多少遍。面板透著病態的蒼白,身體如篩糠般輕微地顫抖著,口齒流涎,漆黑的眼眶中,蛇瞳渙散。
一玄法師的【喰夢】將他拽入了塑造出的精神囚籠,不斷重複的噩夢一遍又一遍摧殘著他的心智,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他都擔心這傢伙會不會徹底崩潰掉。
“停一下。”
薇星大師抬手,灰衣男子渾身的肌肉驟然間鬆弛了下來,一股刺鼻的腥臊味傳來,這傢伙竟是大小便失禁了。
一玄法師皺了皺眉,可薇星大師絲毫不嫌髒,她上前一步,附耳聽起了男子含糊不清的囈語。
她的神色從凝重,變成了震驚,她用雙手禁錮住了男人的臉,急迫地問了幾個問題,然而男人的臉上浮現出了迴光返照的紅光,他竟在這一瞬間恢復了神智。
他鼓起最後的力氣,對面前的藏地大師露出了個嘲諷的笑容,斷了氣。
薇星大師鬆開了男人,大步朝臺階下走去,厲聲吩咐道:“立刻聯絡滄瀾上師和其餘兩名藏地大師,我要召開行者會議。”
像是有冷風吹進了大廳,所有人都感覺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一名黃袍行者即刻領命,一玄緊跟上來:“什麼情況?”
“地夔眾打算復活他們的主神摩侯羅迦。”薇星大師沉聲道:“我們必須趕在他們之前破壞掉他們的計劃。”
行者能容忍地夔眾,但卻不能容忍有“摩侯羅迦”的地夔眾,這並非信仰上的對立或是衝突,而是因為異神的存在本就是禁忌!
異神,顧名思義,是來自別的世界的神,不論祂們做出什麼樣毫無頭緒的舉措,又或是怎樣撲朔迷離的決定,祂們唯一的目的都是為了與本世界的真神爭奪權柄!
十三席個席位,十三個權柄,當又超過半數被異神奪取以後,就意味著世界的淪陷。
異神的侵略好比一場奪旗大戰,誰也不知道他們何時便會捲土重來。這是涉及本源的東西,沒有是非對錯之分,如果非要說,那異神的存在本就是“錯誤”!
包括行者在內,不論是這個世界上的哪支超凡者勢力,在面對異神的問題上大家都會表現出空前的團結。
這是文明與文明之間的戰爭,相比之下,人類內部的爭鬥都只能算是小孩子過家家。
一玄頓時意識到這次的事態嚴重性,臉色同樣變得凝重了下來,地夔眾此舉已經觸碰到了行者的底線,如果真的讓摩侯羅迦復活,藏地很有可能將蒙受一場前所未有的災難。
能被詡已為“神”的角色,最次也是半神級別的強者,在行者中能說穩勝一籌的估計也只有他們的那位上師......而摩侯落伽作為第一紀末期隕落的異神,至今仍有信徒朝祂供奉香火,說不定觸碰到了偽神的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