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哪來傳來一聲狗吠聲,將夜的寧靜打破。
而在門被推開的前一刻,洛羽將嘴角的血跡擦去,端坐在椅子上,發現是悄悄走進來的尤大奔,臉上浮現出一絲意外。
聽到尤大奔的說話聲,李忘塵點了下頭,笑容逐開,輕輕的道“大奔兄,你果然沒讓我失望。”
尤大奔臉上帶著一抹焦急,走到二人的身前,趕緊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我先帶你們走,洛姑娘,得罪了!”
說著,他便抬起手臂,想先去將洛羽抱住。洛羽卻微微搖了搖頭,感激道“謝謝你來救我們。不過,沒弄清十八年前發生的事,我是不會走的,你出去吧,免得被他們發現了。”
尤大奔伸出的雙手頓住空氣中,眼裡露出一絲為難之色,勸道“洛姑娘,現在不走,進了厲鬼峰,恐怕再也沒機會走出來了……”
話還未說完,卻見尤無罪提著法杖站在門外,口中唸唸有詞,杖上的骷髏裡飄出一縷黑氣,纏繞住尤大奔的身子,將他固在原地。
“奔兒,不要被這個妖女迷惑了,她害死了我們白魚村幾百人,這是血的教訓。我必須要將她送往厲鬼峰,交給巫神大人處理,免得再生事端!”
尤無罪面無表情的走進來,一席話倒是說得義正言辭,冠冕堂皇。
尤大奔被魔氣禁錮住身子,拼命的掙扎,卻是無濟於事。眼圈有些發紅,他望向自己的父親,搖著頭顫聲道“我不相信十八年前的事是因洛姑娘造成的。娘說,那件事的真相只有你和她知道,為什麼,你不肯對我坦白?難道說,這一切都跟你有關係?”
“胡說!”
尤無罪皺起眉頭,臉色發寒,冷冷的掃了一眼尤大奔,乾脆提起法杖敲在他的後腦勺上,沉聲道“奔兒,以後你繼承為父的大巫師位置,你會明白爹的苦衷。好好睡一覺,明日醒來,一切,將會恢復正常。”
尤大奔眼前一黑,倒在地面,陷入了昏睡。
“石妹,時辰快到了,我們即刻趕往厲鬼峰,求見山神大人!”
……
夜晚的空氣裡夾雜著絲絲溼氣,呈現出陰陰的灰白色,映在眼底,隱在心裡,胸口被堵得緊緊的,似磐石般壓得使人透不出氣來。
一條傍在谷中上山的小路,在發渾的夜色中,掩蓋在雜草叢裡,盤桓曲折,像一條黑色的帶子,纏繞著突兀怪異的山巒。群山黑魁魁的,沉睡在大地上,夜像怪獸一樣張開黑洞洞的大口,令人本能地產生了懼怕之意。
尤無罪拄著法杖,另一手舉著一個火把在前面帶路,白日剛下完的春雨,讓樹葉青草上綴滿了水珠,打在身上,溼了衣衫,涼涼的,冰冰的。
一陣纏綿不高的螺音,從陳氏的嘴裡悠悠地吹奏出來,仿若具有魔力一般,支配著李忘塵的身子跟著螺音的節奏行走。李忘塵能夠感覺自己的血液之中,似乎有一個活的東西順著經脈緩緩移動。
而自己的身體,似乎就是被它控制住了。
銀環蛇是一種極其罕見的蠱蟲,之所以被苗疆古家奉成寶物,不在於它的毒性,也不在於它是否罕見,而是在於它本身的特殊性。
先前陳氏用身體寄養著的銀環蛇,被她取了血液當作引子給李忘塵和洛羽種下了蠱,早已死去。
但這種生物的特殊性,就在於它的血液。只要血液還未凝固,便可透過寄存在宿體中,來完成它的進化,重新變為一條新的個體生命,以達到控制人的效果。
這種蠱不僅無色無味,極難以讓人察覺,還因為其特殊性,非常罕見。並且,這種蠱一但給人種下,會因時間的推移,越來越難從身體裡化解。
所以,中了銀環蛇蠱的人,如果不及時化解,都是致命的。
洛羽得已九幽玉笛和玄武靈龜的幫助,將蛇卵逼出體內。之前,她嘴角溢位的黑血,其實就是銀環蛇的蛇卵,並未化形,要是再慢上一些時間,哪怕有九幽玉笛和玄武靈龜的幫助,她也不一定能夠將之祛除身體。
夜,星星點點,殘月隱隱出出。四人奔著夜色來到厲鬼峰峰前的位置,那座高大而神秘的祭臺就呈現在眼前,在夜色中發出慘白的建築色彩。
尤無罪停下步子,整理了一下衣衫,朝著祭臺上跪拜下去。手中的法杖,以一種奇怪的方式揮舞著。隨著法杖上三個骷髏頭不斷碰撞,發出有節奏的響聲,周天的寒氣在一瞬間暴躁的向祭臺上匯聚,不一刻便形成了一個黑色的漩渦,立在眾人的上空,吞噬著無邊的黑夜。
一道黑氣從法杖的三個骷髏中飄出,直直地射進頭頂上的黑色漩渦之中,尤無罪眼睛一凝,衝著高空喊道“巫神大人,請開啟厲鬼峰的迷霧大陣,讓小人帶他二人進來。”
話落,他提著法杖一揮,黑色漩渦動了起來,轉眼飛到厲鬼峰的上空,被一道從深林中升起的光波擊中,潰散而開。大地仿若顫抖了一下,厲鬼峰突然吹起了一陣大風,席捲著漫山的濃霧,往深林中的某個地方捲去。終年被雲霧和潮氣覆蓋的厲鬼峰,突然變得清晰了起來,無數高大濃密的樹木和灌叢由兩邊移開,抖落一地的木葉,露出一條潮溼的小道,直達山林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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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厲鬼峰的深處,傳來一道亢奮而深沉的聲音“尤無罪,你做的很好,速速將他們帶進來,本尊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