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忘塵眼底有些黯然,他盯著,上齒輕咬著下唇,微有歉意,搖頭輕道“楊兄,我需要它救人……”
同樣有幾分黯然之色,他不敢大聲說話,神色卻很急迫,也很無助,可以看出他的眼睛裡,此刻在不斷地掙扎,在反抗。他自然是在努力壓抑自己的情緒,小聲細語道“我有黃金萬兩,更有稀世珍寶無數,它們同樣可以救人。李兄,我不想傷害你,還請你將玉蟾株交給我,等我完成了我的使命,會親自向你賠罪!”
李忘塵再次搖搖頭,從阿九爪子裡將玉蟾株攥在手心,為難道“楊兄,你不要再說了,這玉蟾株我真的不能給你,我要用它給我的姥姥續命……她中了毒……就快死了,我必須用玉蟾株救她,也只有玉蟾株能救她。”
還想做繼續說什麼,忽然目光一凌,不可置信抬起頭,聲貝頓時高了幾分,驚疑道“你說什麼?只有玉蟾株能救?她中的可是青陀羅花之毒?”
一連問出三個問題,一股深深的恐懼已由他的腦海中轟然炸響。若是真的是青陀羅花劇毒,他應該怎麼辦?
一方是情同手足的兄弟,一方卻是……
李忘塵哪見過這般模樣,身子一震,秉目相對,驚訝道“確為劇毒花青陀羅!”
“轟!”
臉色大變,大腦一片空白,盯著李忘塵,臉上表情複雜,有震驚、有不甘、有痛苦、有懷疑、有仇恨,還有深深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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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兄,你……怎麼了?”
李忘塵疑惑不已,正欲走近關切詢問,卻如晴天霹靂,竟仰天長嘯,手中的桃木扇滑落,兩行清淚墜下臉,悲不能自己。
綺霜綺露二人大驚,趕緊去扶,不想身上爆發出一股巨力,將二人甩飛出去。綰髮,掙脫了髮髻,披散開來,任風吹蕩,遮住苦不堪言的臉,遮住通紅的雙眼。
淚滑落,滴滴垂在積雪上,鑿出一個個深深的雪孔,宛如梨花逢秋,更宵殘了,宛若點火燒紙,掃塵灰燼。
沒有人能夠明白他心裡有多痛,有多難過,這是火落在自己腳背上,有多疼只有自己知道。
李忘塵呆滯了一刻,他抬起步子,一步又一步,向著走去,他突然覺得很壓抑,自己的步子也是那麼沉重。他好像說錯話了,但他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只得這樣靠近崖邊的,慰藉他,拍拍他,擁抱他!
“楊兄!”
李忘塵小聲的張口呼籲,卻如同吞了一塊燒得紅紅的烙鐵,心臟在猛烈的收縮,在超出常理的跳動。
他快要控制不住心裡那份痛了,他想要找一個發洩的東西,或者是人!
他能夠聽見李忘塵的關切,卻無法原諒,不敢去相信這一切,甚至不敢去想!
只是,他必須做選擇,為了他的家人,為了十八年那場驚人的流血事件,為了不留遺患,為了斬草除根,為了天下人民。
愧疚一輩子,難過一輩子那又如何?他必須捨棄自己的私慾,丟下自己的情義,去孝忠,去敬忠。
遽然,他抬起頭,一股狂躁的力量從他的身體裡激射出來,盪開了額前的長髮,李忘塵心猛地一抽,他看見額頭青筋暴起,雙眼鼓漲佈滿血絲,早已通紅一片,眼珠更欲要奪眶而出。
一股極為不詳的感覺從李忘塵的心底升起,這般模樣,好像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甚至比那逃走的童遙子還更可怕。
他來不及後退,可以說並無防備,他們是知己,是兄弟,雖然認識的時間不算長,但他們草原上抱拳一握,日月可鑑,星辰可鑑,綺氏姐妹可鑑。
毫無徵兆的,的手掌突兀的伸出,強大的力量積聚掌心,一掌拍在了他的胸口。
天空,明媚的太陽被遠方飄來的雲層遮住,雪山有幾分昏黃,幾分落寞。李忘塵的身體如同斷線的紙鳶在空中劃出一道曲線,接連幾口鮮血噴出,拋灑一地,鮮豔滲人。
一片碧瑩的葉子從手中脫落,清風吹過,飄到的眼前,他顫著手招住,身子卻如沒了力氣一般,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