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菱與祁雲從殿中走後,並未離開,而是挑了個看好戲的地方,一起藏了起來,做兩個看客。
此局乃是淑貴妃精心佈下的,想要一擊即中,自不會讓太多人知曉,因此,這一處十分安靜,一個人都沒有。
“阿雲,你說,一會兒是誰先出現在這裡?”
謝菱斜靠在祁雲身上,兩人躲在不遠處的另一間空殿內。
“始作俑者,定是想第一個見到的。”
謝菱點了點頭,十分認同祁雲的說法,伸手抓起了祁雲的左手,認真地觀察著。
“我一直好奇,你這雙手,做那些女兒家的精巧物件,竟是也是如此的得心應手。而且做出來的物件,件件精美,你莫不是是長了個七竅玲瓏心?”謝菱伸出另一隻手,輕戳著祁雲的心口。
祁雲看著謝菱,笑了笑,反手握住謝菱的手,道:“我也一直好奇,這雙纖纖女兒手,提槍上馬,破陣殺敵,雖千萬人,卻也吾往矣,莫不是那蚩尤託生?”
“你這可就折煞我了……九黎之君,兵主戰神,如此驍勇善戰之人,也只有我父,方能比肩一二……”
說到此處,謝菱不由得輕嘆一聲,“蚩尤之死,應龍所為,而我父親之死,又是何人所為?”
一提起此事,謝菱就不由得黯然神傷起來。
“會找到的。”聲音輕柔,帶著些許的安慰。
“阿雲,我們打個賭吧?”謝菱冷不丁地開口,抬頭望著祁雲,眸中閃過一狡黠。
“……賭什麼?”
“嗯……就賭這第一個到的人都有誰?誰說得多,說得準,便算贏了,這輸得人,要將自己的一個秘密告訴贏得人……如何?”
“……好。”祁雲雙眸閃過一絲無奈,卻還是依從謝菱,他雖沒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是,卻有不想讓她知道的秘密。
“你都不推脫一下,每次都這麼毫不猶豫地答應我……這要是太欺負你了,我反到還心疼了……”
“不必在意我,只要你開心,便好。”
“……”謝菱輕嘆一聲,一把將祁雲摟住,“你真是……”
“真是什麼?”
謝菱撲哧一笑,道:“真是太可愛了……”
“……”
兩人悄悄地交換了心中的猜測後,便一起等著。
片刻之後,一片嘈雜之聲,從遠處飄了過來。
“陛下,臣妾與雲兒他們吃了幾盞酒,誰曾想,這拿酒之人,是個初來乍到,竟拿了陛下前日賜給臣妾的玉階白露,這酒……陛下也是清楚,縱有那千杯不醉之量,也要醉上個一時片刻的……”
“淑姐姐……這酒,陛下都未曾賜給臣妾呢……如此珍貴之物,難道竟與那平常之物,放在一起?淑姐姐……你向來不是那玉石不分之人,這到令妹妹我……疑惑的很吶。”
“……妍妹妹說笑了,陛下賞賜之物,怎能有平常之物?安妹妹,你說,是不是?”
“許是姐姐珍貴之物太多,一時混亂,卻也是正常的……不過,姐姐為何將陛下與我們帶往此處?”
“殿中有一擅長刺繡的宮人,前幾日完成了一幅千山錦繡圖,實在是精美絕倫,恰逢今日熱鬧,便想著給陛下和姐妹們看看。正好,雲兒與他的準王妃,今日也進宮了,方才醉了酒,宮人們便將他們倆扶到了兩處偏殿內休憩,如此,將他們倆喚醒,一起去觀賞觀賞,豈不甚好?”
隨著聲音越來越近,謝菱與祁雲聽得更加清楚了。
“來得人真多……”謝菱小聲地說道。
兩人透過窗沿的縫隙朝外望了過去。
只見皇帝走在最中間,左右兩邊分別是妍貴妃、淑貴妃、安貴妃。
除開走在最後面的宮女太監,這不久前回來的定王,還有淑貴妃說不能來的祁鈺……就連祁柔也在……
“這淑貴妃說謊的功夫,確實深厚非常,差點連我都騙了過去,這人倒是來得齊……不過……還是我贏了,阿雲你多猜了一個人哦。”
“……那北榮公主,倒是聰慧。”
“我們得出去了,這麼精彩的時刻,沒有我們在場,怕是少了些什麼。”
“好。”
話音剛落,兩人便悄無聲息地翻窗離開了。
“陛下,臣妾先去看看,雲兒醒了沒。”淑貴妃雙手疊於腰間,朝皇帝行了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