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的晨曦籠罩著連綿的山脈,大山深處傳出急促的馬蹄聲,一人一騎風一般飛馳而出,躍馬賓士的正是帝昊。
昨天兩人談妥,劫匪當即給帝昊行拜師之禮,弄的帝昊措手不及,手腳被縛,也無法阻止,隨他去了。不過,還是很佩服此人的心機。
依言留下書信,劫匪牽來馬匹,找回帝昊的包裹,裡面除卻銀兩和銀鎖外,其他物品都在。又送帝昊幾兩散碎紋銀,支走守衛,從後山偷偷離開山寨,打馬飛奔,這才天亮時衝出山脈。
踏上官路,放緩速度,信馬由韁,忽然想起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狸貓,自從醉酒後,就再沒見到身影。
可能逃跑了吧?也好,不用再跟著自己捱餓,找個好人家留下,抓抓老鼠,倒也活的愉快。
時間如白駒過隙, 轉眼離家已快半年,經歷了太多的人情冷暖,看慣了世態炎涼。鬧市中的各種騙局,人與人之間的爾虞我詐。原本一顆熱情善良的心,也漸漸的冰冷堅硬起來。
過去明亮光彩的眼神,現在也變得冷漠銳利起來。
半年來,身體長高一點,人也清瘦一些,臉色曬的黑紅,身體確比原來更結實更強壯,更能經受得起風吹雨淋,酷暑嚴寒。自嘲道:
”這就是溫室裡的花朵與野花的不同吧。“
在出大山不久,就將那匹馬換成了銀兩,也早已花盡。這天,帝昊正大街上盲目的走著,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小兄弟,你這是去哪?”
帝昊回頭一看,一個留著鼠須,瘦猴似的男人正笑眯眯的看著他。心中已知其意,淡淡道:
“去江湖!”
瘦猴男子一撇嘴
“小破孩,知道什麼是江湖嗎?”
帝昊眉毛一挑,“那小爺就說給你聽,說江湖大,可容天下;說江湖小,小爺往這一站,就是江湖。“
”說得好!小兄弟是高人吶,來!本仙人送你一卦!“
迎面走來一位四十多歲面部肌肉僵硬身穿青袍的男子,手舉一番,上寫著:”仙人指路”四個大字。
來到帝昊面前,笑眯眯的道:
“這位小哥,算上一卦,算不準不要錢。”
帝昊看著他那咧嘴露出的兩顆惡黃大牙,心中發寒
“算可以,不過,小爺可沒錢!”
半死不活的臉上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
“不收錢,免費贈送小哥四句話,小哥如果覺的仙人我算的對,管頓飯吃就好。”
不待帝昊拒絕,搖頭晃腦的唱道:
”少年公子富貴郎,
錦衣玉食口噴香;
一朝父母離身去,
破碗叮噹走四方。”
破鑼似得嗓音,引來不少過往行人駐足觀瞧。帝昊怒視對方,半晌說道:
“你看小爺我有破碗嗎?小爺我吃飯用敲碗嗎?哼!”轉身就走。
這時身後傳來一聲不合時宜的貓叫:
“喵!”
回頭罵了一句:“該死的貓,哪都有你!”
狸貓”嗖“的一下跑沒影了。帝昊嘀咕道:
“窮在鬧市無人問,連臭貓都嫌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