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香畢恭畢敬端上茶來,請元僖用茶,行為舉止,端莊有序,看不出任何不妥,只是有芸香的前例,若初也不能不對她多個心眼。
元僖走後,若初便隨口盤問她,“茗香,聽李管家說,你父親曾是江南茶商,想來你家中亦是生活富裕,為何會想到來王府為奴呢?”
茗香恭敬答道,“奴婢家中是生活富裕,可在我十歲那邊父親娶了繼母就變了。繼母面子上待我很好,背地裡總是以各種方式刁難我。這次父親不幸罹難,她便要把我許給她孃家的表兄為填房。她那表兄已經將結髮妻子逼得懸樑自盡,我不想嫁這種人。好不容易從家裡逃出來,親戚卻不願收留。我無處可去,來到王府,只求一個安身之所。”
若初面上氣定神閒地微笑,“可你畢竟曾是閨中小姐,可做得了奴婢?”
茗香抬眼堅定回答,“就算為奴為婢,也不想被抓回去嫁給一個那樣的男人!”
“那你想嫁給什麼樣的男人?”
茗香的目框當即閃出絲絲錯愕與驚慌,“夫人!”言語間已不由自主跪下明志,“夫人,茗香不想嫁!”
若初撥弄爐中的香料,“這就奇了,這天下女子,可沒有誰天生就願意一輩子為奴的,何況你出身不算貧賤,想來家教不會差。你不想做薄情男人的繼室我可以理解。可為了逃婚情願放棄高貴的生活,一輩子為他人驅使,這很難讓我信服。”
茗香雙眸含著點滴淚花,目澀祈求,“夫人,茗香……”
若初淡然冷笑,“你這個年齡段的女孩,尤其有幾分姿色,又機靈聰慧,識文斷字的,大多心比天高,這我也可以理解。你點茶煮水,自有一套,又會察言觀色,機敏膽大,是塊兒可栽培的料子,卻不是在我這兒,想來殿下會更喜歡。”
茗香慌忙磕頭求饒,“夫人恕罪,茗香絕無此心思,還請夫人明鑑!”
若初隨意笑笑,“你有沒有這種心思我不在意,只是醒一句,你若忠心對我,我必不會虧待你!可你若存別有心思,我也不會心慈手軟。”
茗香重重磕頭,“夫人教誨,茗香謹記。”
打理了王府瑣事,若初便抽空,便開始練習慕容峰交給她的武功秘籍。身負父母六十年內功真氣,她不敢隨意荒廢,可義父囑咐要隱瞞元僖,她也只能偷偷練。
長輩們為她做了精心安排:她精通醫理穴位,要先從調息運氣開始,以穴位筋脈執行為法門,層層推進,一面慢慢融匯父母傳她的內功心法,一面以木人為靶,催動真氣運轉。
在外人眼裡,若初是關在房內鑽研醫術。殊不知她以毫無功夫底子的身體,承載父母六十年的內力,並不斷催逼經絡執行的辛苦。
一旦血不歸位,就會遭到內功反噬,痛苦不堪。好在慕容峰贈給她的療傷心法可助迅速恢復,不至於走火入魔。
一個月後,若初逐漸掌握一些內功要領,卻始終難有大的進步。
她知道,想要練成真正的大成武功,必須勤練拳腳。可是如此以來,勢必會暴露這件事,要想隱瞞趙元僖,又要繼續練功,這簡直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事。
又半個月後,嶺南流寇盡數被剿滅。
陳將軍趁機在川西穆府做客,併為太宗立威,當場就將猜忌不服的兩個將領軍法處置,嚇得穆侯面如土色,當即磕頭山呼萬歲,表示對大宋的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