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初趕忙上前檢視,自知他挺不過去,只能勉強跪下回話,“陛下,孩子的病已經很危險了,請陛下快傳御醫來救救他。奴婢,恐怕……”
她不再言語,只悄悄向孫貴妃使個眼色。
貴妃察言觀色,也趕忙勸說,“陛下,稚子無辜啊,不管楚王妃曾經犯下何等大錯,這個孩子是陛下親孫,妾請陛下趕緊傳御醫來救他!”
眼見孩子抽搐不斷,口吐白沫,太宗打滾在目框的淚花都要撲落而下,他幾乎以嚎叫的方式一疊連聲,“來啊,傳御醫,快傳御醫!”
事情演變到這一步,別說靖王,恐怕太宗李皇后孫貴妃都想不到:明明陳王趙元僖罪證確鑿,偏偏被一個孩子打亂陣腳,連罪行都沒空過問。
正在此時,楚王趙元佐也聞訊趕到,見到愛妻,兩人相擁而泣。
很快,太醫署的吳御醫帶著藥箱也火急火燎地趕到,看到孩子的模樣,也不敢耽誤,緊急刺血救治,卻折騰幾下便滿面痛苦地跪倒,“陛下,恕臣無能,孩子,剛剛已經,去了。”
“啊!”楚王妃瞬間哭倒,搶來孩子嚎啕大哭,“不,不,我的孩子不會死,不會死。你醒醒,娘求求你醒醒,不要離開娘啊!”
哭聲震天,若初也為自己的罪過淚流滿面,孫貴妃亦掕著帕子拭淚,太宗備受感染。
楚王妃放下孩子,忽然瘋了一般衝到靖王跟前,又撕又咬,“是你害死了他,你還我的孩子,你還我的孩子!”
靖王被搖得不知所措,使勁推開她,不想她竟順著杆子一頭撞到了柱子上,暈死過去。
楚王趙元佐大吼一聲,抱起妻子和孩子長號而泣,進而一口鮮血噴出口鼻,雙目翻白,栽倒在地。
眾人驚愕,皇后慌忙令吳御醫上前檢視趙元佐的病情,七手八腳地指揮大家救治。
太宗淚眼朦朧,眼睜睜看著兒子媳婦相繼出事,回看那個已經沒有氣息的孩子,長嘆一聲,“帶下去吧。”而後扶著龍椅,難掩悲傷,忽然上前一巴掌打翻靖王,“沒心肝的東西!一個孩子都不肯放過!那是你的親侄子啊!你竟然也要趕盡殺絕!”
“父皇!”靖王慌忙爬起來跪好,“兒臣,兒臣,只是……”
“只是什麼!”
“父皇,兒臣只是見二哥窩藏楚王妃,以為他覬覦皇嫂的美色,罪犯欺君這才……”
“放屁!”太宗指著若初道,“他專門找大夫給孩子治病。你明明知道,還硬往他身上潑髒水,絲毫不顧念手足親情,朕怎會有你這樣的兒子!”
“父皇,”靖王嚇得抱住太宗的大腿乾嚎,“兒臣知錯,兒臣也沒想到會這樣,父皇恕罪!父皇,兒臣也是,二哥曾經與大嫂談婚論嫁,如今又私藏大嫂和孩子,不能不讓人懷疑,大哥究竟是遭何人所害!而那個孩子,究竟是不是大哥的骨肉啊。”
太宗面色微變,正待質問元僖。
韓王趙元侃忽然下跪請罪,“父皇,不關二哥的事。是兒臣,是兒臣私下調換毒酒的。”
太宗疑惑,“是你?”
“是,”趙元侃道,“兒臣受大哥之託,救下大嫂。二哥只是意外發現此事,卻並沒有出賣兒臣與大哥。後又因小侄子生病,二哥這才帶若初姑娘來治病的。父皇,罪犯欺君的是兒臣,與二哥無關,還請父皇不要責罵他。一應罪責,兒臣一力承擔。”
靖王不甘心道,“父皇,此事有蹊蹺啊,怎麼……”
“閉嘴!”別人都還在相互保護,唯獨靖王唯恐不亂,太宗氣得一腳踹翻他,“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