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不邪急道:“那人往何處去了?”
室中人道:“天涯茫茫,誰知行蹤何處?”
徐鳳眠伸手摸摸木門,心中暗道:“以那孫老前輩的掌力,舉手之間,就可以把這本門震碎,除非室中人發出的掌力,能夠保持著一種適當的均衡,才可保持這木門不為掌力震壞,其間不但要有著足以和孫不邪抗拒的功力,而且運勁發掌之間,必須拿捏恰到好處。”心念及此,不禁駭然。
大約孫不邪亦感覺到遇上了生平少遇的勁敵,並未再立刻出手,沉思了良久,才緩緩說道:“閣下掌力雄渾,決非普通之人,那也不用再裝模作樣了,難道老叫化還沒有一會高人的資格嗎?”
他這等擺明叫陣,料想對方縱然不開門相見,亦將有個交代,哪知等了甚久時光,竟是不聞有人回應。
孫不邪難再耐胸中之氣,怒聲叫道:“閣下未免欺人過甚了。”
砰的一掌,擊在木門上。
只聽一陣嘩嘩亂響,茅舍木門,受不住孫不邪強猛的掌力,裂成數片,散落地上。
這情形大出了孫不邪意料之外,不禁一呆。
徐鳳眠身子一側,當先衝入室中。
凝目望去,只見室中一片空洞,哪裡還有人影,敢情室中之人,早已藉機遁走。
孫不邪晃燃火摺子,瞥見屋角處,留有一張素箋。
徐鳳眠疾快的搶上前去,搶起素箋,就火光之下望去,只見上面寫道:“字奉徐大俠收閱:花無歡耳目靈敏,為令尊、令堂安危計,不得不隱秘行蹤……”
徐鳳眠呆了一呆,道:“看起來,他還是幫我們的人了。”孫不邪道:“看下去。那花無歡詭計多端,在未確切瞭然內情之時,不能相信。”
徐鳳眠道:“老前輩說的是。”
凝目向下看去。
“令尊、令堂,已不勝奔勞之苦,必須找一處適當之地,休息一些時日,但那花無歡魔掌已指向兩位不解武功的老人,必欲得之而後快,花無歡耳目眾多,暗樁處處,你明他暗,彼此相鬥,你先已吃了大虧,再要設法去保全父母,只怕力所難及。閱過此函,盼即焚燬,我如有暇見你時,自會派人找你,切切留書,敬望放心。”
短短一張留箋,下面並未署名。
孫不邪道:“你可要留下這張素箋?”
徐鳳眠略一沉吟,道:“不用留了。”
伸手放在火摺子上,霎眼間,素箋化為灰燼。
孫不邪道:“看他留書口氣,似乎和你很熟。”
徐鳳眠道:“不錯,但我費盡了心機,卻是想不出是何人?”孫不邪道:“就眼下情勢而論,咱們似乎已無法追上令尊、令堂了。”
徐鳳眠道:“唉!他不署名,又未說明身份,叫在下如何能夠放開胸懷呢?”
孫不邪道:“徐兄弟,老叫化要勸你幾句話了,此時此情,不論你如何焦急,也是無法可想了,那人如若有要挾咱們之處,必然會在此信之上說明他的用心,至低限度,也該有幾句威脅之言。但老叫化綜觀全信,是一字一句也未含威脅之意,照老叫化的經驗,這人決無惡意。”
這時,孫不邪手中的火折,已經燃完,火焰一閃而熄。
徐鳳眠仰起臉來,長長吁一口氣,道:“到此刻,咱們總算弄清楚了一件事。”
孫不邪道:“什麼事?”
徐鳳眠道:“那驚退敵人的樂聲,和擄走晚輩的父母之人,是一人所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