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雲黯然說道:“諸位請上船吧!小要飯的重回浮臺之後,必將為徐兄辯解此事,要那馬文飛親自去恭請徐兄。”
徐鳳眠嘆道:“只怪兄弟失足成恨,一度加入百花山莊,自然難以怪別人了。”說著話,躍上小舟。
閩滇二賈、金蘭、玉蘭,魚貫相隨,登上小舟。
兩個丐幫弟子,立時划動小舟,穿行蘆葦叢中的水道上,兩人操舟動作,十分熟練,極快的馳出了蘆葦叢。
站在左首的丐幫弟子說:“諸位要從何處登陸?”
徐鳳眠道:“不論何處,愈快登陸愈好。”
兩個丐幫弟子不再多問,一轉小舟,直向正東馳去,片刻工夫,到了岸畔。
岸上是一片黑黝黝的雜林。
徐鳳眠等魚貫登岸,兩個丐幫弟子,立時掉轉船頭而去。
包東望了徐鳳眠一眼,道:“大哥,意欲何往?”
徐鳳眠道:“求人不如求己,既然我不能見容於聚會群豪,只有自行設法,營救我父母脫險了……”
玉蘭道:“不行,百花山莊中人,都認識你,你還未近百花山莊,便會被他們發覺。”
徐鳳眠道:“我可以改扮前往。”
玉蘭道:“百花山莊之中,防守森嚴無比,普通的易容改裝之術,如何能夠瞞得過他們耳目。”
債閻王包西道:“單是易容,並非難事,在下身上,現有世間最好的易容藥物,難在如何混入百花山莊中去。”
包東兩道目光,突然轉註玉蘭身上,緩緩說道:“若是在下想的不錯,玉蘭姑娘必有良策。”
玉蘭道:“辦法雖有一個,但不知成是不成。”
徐鳳眠道:“什麼辦法,快些請說。”
玉蘭道:“小婢所知,那百花山莊東北方,有一道便門,出入之人,大都是廚子和老媽子等人,那是百花山莊中,唯一可以設法混入的漏洞。”
包東道:“好!杜兄弟,咱們扮作廚房中人,由那側門混入。”
徐鳳眠道:“我呢?”
包東道:“兄弟已為大哥藉箸代籌,想了一個辦法,你和那玉蘭易容換裝,混入那百花山莊邀請高手的僕從之中,或可混進莊去。”
徐鳳眠道:“你何以知那百花山莊中,邀有高手聚會?”
包東道:“花無歡為大哥加盟百花山莊一事,遣快馬邀請異道高手,舉行一場英雄大會,明裡是為你祝賀,使你能一舉之間,成名江湖,實則是別具陰謀,炫耀實力,使一干與會高手,盡皆為他所用,那馬文飛也在受邀之列。”
徐鳳眠道:“你可是要我假扮那馬文飛的隨身僕從混入百花山莊?”
包東道:“兄弟擅作主意,還望大哥恕罪。”
徐鳳眠道:“你為我費了這大心機,我感激還來不及,何罪之有?”
包東道:“我和那馬文飛已經約好,明天初更時分相見,後日一早,進入莊中。”
徐鳳眠望望天色,道:“此刻距明晚初更,還有一段很遙長的時間,咱們有足夠準備的時間了。”
包東笑道:“兄弟帶的那兩頭虎獒,雖已通了靈性,但也不能長時棄之不管,我去安排一下,大哥和兩位姑娘就在這樹林中,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兄弟會去就來。”
徐鳳眠道:“好!我們就在此地等候。”
包東道:“多則兩個時辰,少則一個時辰,兄弟定然趕回。”
說罷,和包西聯袂而去。徐鳳眠出道江湖,就捲入了這場武林正邪大決鬥的是非之中,陰錯陽差的造成武林同道對他的誤會,已有抽身不能之感,父母被擄作人質,又使他和百花山莊,形成了一種微妙的關係,在這場鬥智、鬥力的大決鬥中,成了一位左右為難的中間人物。
親情如山,在他精神上套上了一重無形的枷鎖,想到年邁雙親,所受的無謂牽累,無時不在憂心如焚中。
他望著閩滇二賈遠去的背影,黯然一嘆,兩行思親淚,順頰而下。
誰說丈夫不彈淚,只為未到傷心處。
玉蘭、金蘭第一次看到了這位身負絕藝,性情堅毅的少年,暴露出脆弱,亦不禁哀傷淚下,難以自禁。
金蘭緩緩由懷中摸出了一方絹帕,遞了過去,道:“公子肩擔大任,保重身體要緊。”
徐鳳眠望了二婢一眼,接過絹帕,拂拭一下臉上的淚痕,嘆道:“為人子者,不能夠盡孝膝前,已是罪無可恕,似這般牽累父母,代子受過,夫復有何顏立足於天地之間。”
玉蘭道:“事已至此,急在善後,兩位老人家吉人天相,就算目前受些苦難,但必有脫危之日。公子肩上擔子是何等沉重,如若你苦壞了身子,那就大為不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