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涼的江畔,恢復寂靜,只有澎湃的江濤聲,永不停歇。
徐鳳眠居上臨下,看的甚是清晰。
藍衫人閉著雙眼面對靈牌,口齒還不住微微啟動,似乎在暗暗祈禱,一時間,倒不知是否該現身問他一聲,那位紅粉知音,究竟是何人。
正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徐鳳眠忽然見遠處,一條人影,悄無聲息的掩了過來。
那人舉步落足,輕如落葉,雖是行走在泥漿地上,也是聽不出一點聲息。
藍衫人和兩個青衣童子,彷彿都在至誠的期待著徐鳳眠的陰靈出現,全神貫注,居然不知危難將至。
星光下,可看出那是個瘦高的人影,已逼近藍衫人身後丈餘之處。
那人的行動更慢了,似乎對藍衫人甚多顧忌,躡手躡足,異常小心,生怕弄出一點聲息,驚動了三人。
徐鳳眠的心中,也開始緊張起來,不知是否該出手救藍衫人。
沉默寂靜中,瀰漫著沉沉的殺機,那悄然而至的瘦高黑影,每向前移動一步,就加重了一分殺機。
驀地裡,江流中又傳來一陣木櫓划水聲音,又有一艘小舟,如飛而至,那瘦高的黑影,似乎被那划水的木櫓聲所驚,陡然停下了腳步。
急遽的變化,使徐鳳眠有著目不暇接之感,回頭望去,只見那小舟上飛起了一條嬌小的人影,一躍飛下,落在江岸上。
來人,是個全身勁裝的女子,背上斜揹著一柄長劍,雙腳落地,略一回顧,便飛快地縱身而起,掠向藍衫人所在之地。
就在這一剎那,那條悄然掩至近處的瘦高黑影,忽然不見了!
徐鳳眠窮盡目力搜尋,才看出他伏臥在地上,想必是因為勁裝少女出現的太快,黑影自知逃避不及,才伏身倒臥了下去。
勁裝少女飛落在木桌旁側,砰的一掌擊在木桌上,說道:“我到處找你不到,你躲在這裡幹什麼?”
藍衫人緩緩站起身子,語氣中甚是冷漠,說道:“你這一鬧,驚跑了徐鳳眠的陰靈,我祈禱了半天,眼看陰靈將至,卻被你這一鬧,前功盡棄了……”
那勁裝少女怒聲接道:“哪裡來的陰靈,我瞧你是被鬼迷了心竅了。”
藍衫人道:“就算我被鬼迷了心竅,也用不著你來擔心。”
那勁裝少女呆了一呆,嚶的哭出聲來,飛起一腳,踢飛了木桌,桌上的古琴、香爐,一陣乒乒乓乓飛出了兩三丈遠。
徐鳳眠看她飛出一腳的威力,心中微微一動,暗想道:這女子的武功不弱!
兩個青衣童子,早已嚇的呆了,眼看主人心愛的古琴飛摔出去,也不知飛身去接,半晌之後,那適才捧琴的童子,才訥訥他說道:“公子,那張古琴……”
藍衫人接道:“快去撿回來,咱們走。”
青衣童子應了一聲,跑去撿回古琴。
另一個青衣童子說道:“公子,那徐鳳眠的靈牌,要不要帶走?”
藍衫人怒道:“那靈牌若是丟了,你就別想再活了。”
這青衣童子一驚,暗暗忖道:想不到那徐鳳眠的靈牌,竟是比公子心愛的古琴更加重要。
心中思忖,人卻返身一躍,直向那正中老柳之上飛去,伸手取下靈牌。
只聽那勁裝少女喝道:“什麼人的靈牌,拿來給我瞧瞧。”
這少女,似乎也有著一種很尊貴的身份,竟使青衣童子極其為難,捧著靈牌,就這樣呆在原地。
勁裝少女怒道:“你敢不聽話嗎?”
劍童望了藍衫人一眼,慢慢抬起右腿,向少女邁出一步。
藍衫人喝道:“大膽,掌嘴!”
劍童揚起手,乒乒乓乓,自己掌起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