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園,瑤池湖畔,琉璃叢中,眾妃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坐在兩側席間,努力地朝主位上的攝政王殿下輕拋媚眼,展示著她們卓爾不群的婀娜丰姿。
正席上,藍晰若神色漠然,微冷的眸子低垂著,一語不言。
藍清竽顧望了一圈,見商羽不在,也不理會那些妃嬪們的爭奇鬥豔,只側著頭與佟太妃輕語說笑,飲茶賞花。
太妃見藍晰若自宴席開始就始終不語,便笑言道:“陛下,今日是家宴,沒有外臣,儘管開懷些,莫太拘謹了才是。”
藍晰若淡淡一笑,卻仍舊沒有開口。
藍清竽挑眉,端起酒杯向藍晰若一舉,戲謔道:“太妃不知,兄長這是在跟我置氣呢!——心裡惱著我哩,是不是,大哥?”
藍晰若疏離道:“怎麼會?清竽說笑了。”
“哦?”藍清竽飲了一口酒,悠悠道:“沒有?”
藍晰若輕嘆,道:“朕是最瞭解清竽的了,你自幼便行止隨心,受不得半點束縛,小孩子脾氣罷了。”
太妃抓起二人的手來,疊在一起,輕拍了拍,點頭笑道:“兄友弟恭,相親相愛,這樣才好!先帝爺子嗣單薄,就只有你們兄弟二人,你們兩個和和睦睦、平平安安的,本宮才能對得起先帝和承懿賢皇后,還有渝妃姐姐啊!”
藍晰若同藍清竽對視一眼,隨即各自轉頭,再無交集。
佟箬觴以袖遮面,微一使眼色,秦鳳樓便起身一禮,提議道:“聽說紫薇汀那邊的紫藤花開得正盛,皇上,王爺,太妃,不如三位聖駕也移步一賞,臣妾們也好借光賞賞這明媚鮮妍之秀景!”
太妃徵詢道:“咱們也去看看?”
藍清竽無可無不可道:“全聽太妃的。”
太妃轉頭望向藍晰若。
許時。
藍晰若微一點頭,道:“好吧。”
一行人穿過忍冬藤走廊,至瑤池湖盡頭,一路走來。
紫藤架下,商羽忽聽得眾人的喧笑之聲,心中頓然大驚,登時醒過味來,這是一個圈套!
有人設計好了給她下套兒,叫她往裡鑽,抓賊抓髒,捉姦成雙,叫人拿一正著。嘿,她這回可是渾身上下都長滿了嘴也說不清楚嘍!
唉,自古宮鬥多屈鬼,看起來,她商羽今天也不免要當一隻屈死鬼了!
息禾兩腿打顫道:“這……這可如何是好?丞兒,我們跑吧?”
商羽望著越來越逼近的人群,燥惱道:“跑?往哪裡跑?她們既然已經把你給騙來了,就絕對不會叫你這隻煮熟了的鴨子飛走的。我敢打賭,這周圍肯定早已埋伏上了一圈人,信不信,你敢跑,他們就敢逮!”
息禾苦著臉道:“那這可怎麼辦啊……”
“怎麼辦,我怎麼知道怎麼辦!”商羽撓著腦瓜皮,像一隻熱鍋上急火攻心的螞蟻,圍著大青石來回的轉個不停。
忽感覺腳下有一雙手用力一拽,她還未及反應過來,就已經合身跌倒了下去……
翠微橋上,柳含煙一指紫藤架處的人影,故作驚奇道:“呦,瞧著那邊站著的兩個人怎麼這般眼熟?”
秦鳳樓急忙撐手眺望道:“這……不是淳妃娘娘麼?”
一句話,成功地引起了藍晰若藍清竽兩兄弟的注意力。
眾人皆向著這個方向看來。
甘吟歌適時的詫然道:“淳妃娘娘的身側是那個叫作息禾的公公,他們這是在……幽會?”
佟箬觴輕喝道:“這話可不能亂說,隨意誹謗妃嬪的罪責可不小!”
秦鳳樓嬌怯道:“臣妾們怎敢任意胡說,誹謗與否,只需上前一看,便可明瞭。”
佟箬觴不陰不陽道:“既如此,此事還是弄明白了的好,後宮舌頭多,若是無端非議,豈不平白地叫淳妃娘娘遭了汙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