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仙樓臨江而建,也是江州城最高的建築;也是能夠真正的將江州城的兩江三岸納入眼中的建築,甚至比莊風的大都會的視線都還要好得多;
初春的江州夜景,其實沒有什麼可看的;除了城市的人造燈光,夜空中什麼也沒有;有的只是那厚厚的濃霧,怎麼也化不開;
夜幕降臨,看著下邊那熙熙攘攘的人們,莊風似乎找不回曾經那種俯視眾生的高高在上的感覺,同樣也沒有江山無限美的感觸,有的只是自已也不過只是這云云眾人之中的一員,有自己的喜怒哀樂,有自己家長裡短;
莊風帶著何力與隨行的徐衛楊霖早早的就到了會仙樓,倒不是要給足那州長大人的面子,而是拿回這曾經屬於他的東西;
正在莊風有些出神的時候,傅襄也在賈鴻德等隨從的簇擁下到來;
“傅大人;”看到傅襄倒來,莊風也起身迎;
“莊少爺;”面上的東西,也是不能缺的;
隨著這麼些面兒上的東西扯兩句,莊風便讓何力出去,在外面守著;同樣的,與傅襄隨行的賈鴻德等人也跟著出去,只留下莊風與傅襄倆人;
“傅大人為官一任,真是造福一方百姓,本座敬佩;”莊風這算是客氣,不過這傅襄到江州這幾年,那也確實是做出許多有利於百姓的政績,倒也不算完全的恭維;
“哪裡哪裡,倒是莊少爺的名聲本官早就如雷貫耳,時至今時才有緣得見,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傅襄雖然也是一方封疆大吏,甚至還是從內閣下放出來的,但對於莊風他倒也不敢妄自託大;
“說笑,傅大人入相在即,本座區區一屆平民,怎敢有汙大人視聞;”莊風最厭煩的就是這些亂七八糟的的面兒上的玩意,可是有時候這也是得不得從;
“古相德高望重,本官怎麼敢相舉,玩笑了;”傅襄見著這莊風面兒上恭敬,可這話語中完全是平等相待,心中有著那麼些異樣的東西,卻是當作全然不知;
“確實是個玩笑,傅大人確實是入不了閣也回不得帝都的人,倒也有趣;”莊風突然間這話峰一轉,面兒卻依然是那般恭敬;
“莊少爺,此話何意?”對於莊風突然間將這話峰一轉,傅襄一時還真給愣了一下;不過也是在官場上打混了一輩子的人了都,轉瞬便迴轉過來,從面兒上也確實看不出有何不妥;
“大人,您覺著您對下屬的掌控度怎麼樣?”莊風沒有直接回應傅襄的話,反而扯這麼句有些不著邊兒的玩意兒;
“什麼意思?”傅襄對於莊風突然扯這麼一句話出來,這一時還真有些沒有能夠跟上莊風的思維;
“好吧,換個說法;您在江州最信任的是人有幾個?”莊風對於傅襄還真是有那麼些無言;這就是即將入相的人物?這可比他在十幾年前與古相爺談話的時候相比,人家那才是入相的人物,這傅襄可差老鼻子遠了;
或許傅襄也是個人物,否則也不可能入閣,然後再下來走入相的過場;那麼既然是個人物,可是現在卻這麼點玩意都跟不上,是即將入相而得意忘形?
“劉風山?”莊風這換個說法,傅襄倒是明白過來,只是有些不太確實;
這個劉風山是傅襄在未入閣之前督撫一省的時候的省警視廳廳長,也算是他的心腹大將;後來傅襄入閣為商部相,這劉風山便一直呆在原省;直接到四年前他兼知江州,走入相的必要的場面,便將劉風山再次調到身邊,出任江州警視廳廳長,然後就是做政績,其實也就是打擊莊家的餘孽,因為在這西南也就莊家有著足夠的影響,做這事最能得上邊的看重;
江州行政級別與行省相同,只是官職名稱不同而已;所以劉風山從行省警視司廳長調到江州出任州警視廳廳長,這算是平調,並沒有委屈了他;然而,傅襄卻在去年的冬季將劉風山升任成為江州的副州長,而且還是分管那清水衙門的副手;
對此,傅襄也是有著他自己的想法的;或者說,他入相在即,那麼按照傳統這劉風山也是會跟著他回帝都的,甚至是會在內閣裡有那麼一個牆角的位置;然而,傅襄卻發現了劉風山與帝都有著自己的聯絡,這讓他很是憤怒;
你劉風山是本官的人,現在居然跳過他與帝都有聯絡,這讓傅襄對劉風山的信任在瞬間破滅;然而,既然這劉風山能與帝都有著聯絡,再加上在江州這幾年也做出政績,甚有民望;因此,也不能說直接就將劉風山給弄走,於是便選擇了這種明升暗降的方式,升任那清水衙門的副州長,然後等著他入相之後再行處理;
現在,莊風隱晦的提起,頓時便讓他想到了劉風山;可是劉風山在他的監控之下,表現得挺老實的,也沒有什麼異常的舉動;這讓他有些不太敢確定莊風說的人就是劉風山,但也最有可能是他,畢竟這跟著他也算是忠心,現在卻絲毫不念舊情,要做出點什麼事兒來,也是最有可能的;
“抽菸嗎?”莊風對於傅襄有些不太確定的吐出這麼個名字,沒有接著將話說完,而是扯這麼句閒淡;
當然,莊風不是不願意去說,而是因為傅襄能走到入相這一步,那絕非簡單人物;或許有那麼一時的不察,那也不過是因為入相這一步的權欲讓他失了本性,但只要稍微的提示,或許也不需要提示,遲早也是能夠處理的;
“說吧,有什麼條件;”傅襄對於莊風跟那故作高深,那就簡單了,不就是想要些什麼玩意兒嗎?
“千里之堤潰於蟻穴;”莊風還是那般的無聊,扯些不著邊兒的玩意兒;
“哼,就他還翻不起什麼浪來;”傅襄對這莊風頓時有些牙癢癢,你想要什麼就直接說,何必扯這麼些閒淡;
其實呢,傅襄還真不太在意劉風山,因為過幾天他就會更大的動作,而這些事兒諒他莊風也不可能知道;但是,現在莊風既然有隱晦的提及,也讓不得不慎重;
“作為本地人,本座還真不怎麼看得上本地的戲班子;”莊風跟那兒點著煙,悠閒的品著茶,繼續的扯著不著邊兒閒淡;
然而,在傅襄聽到這句的時候,不抽自主的抽了個冷顫;但是傅襄能走到今天,那也確非簡單人物,雖然有那麼一瞬間的失態,卻也轉瞬便恢復正常;
“本官不怎麼喜歡看戲;”傅襄平靜的說道,說完順手端起茶似悠閒的品著;
“是嗎?其實戲還是不錯的,只是有些張揚了,少了些含蓄;”莊風似乎還是個票友兒,跟這都談起戲來;
莊風看似悠閒鎮定,其實卻也不是有十分的把握敢確定傅襄要做什麼,只是從傅襄在江州搞那麼多事兒出來,從其中猜出來的;然而,莊風還真有猜中了;對此,莊風看到傅襄那個冷顫的時候,便確定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