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九回到玉京,來不及回去見束脩和洪氏,就被燕驚月給領到了招待燕國使臣的驛館。
燕姝的屍體就停放在這裡。
束九仔細地看了一下屍體,不過事實上也沒什麼好檢視的,因為致命傷就是一個,一箭透胸而死。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
束九『摸』了『摸』那傷口,心中頗覺幾分異樣。怎麼偏偏又是箭傷呢?
她昂頭對燕驚月道:“箭可有留著?”
“自然得留著,這可是大昭殺害我燕國公主的證據。”燕驚月面『色』微冷,對身後隨從吩咐,“將箭呈上來。”
隨從應聲,匆匆出去又匆匆進來,手上託著一支羽箭,箭身光滑圓潤,箭頭尖利鋒銳。且在靠近箭尾處,有紅『色』飛鷹的標誌。
一樣的標誌!
這是宮中神武衛用的箭!
果然同之前殺死黃亞和黑衣殺手的箭是一樣的。
束九握緊了那支箭,心不由地發沉。
那些人到底想幹什麼,為什麼會殺了燕國公主?
“公主是在什麼時候,什麼情況下遇害的?”束九抬頭問燕驚月。
說到這個,燕驚月便止不住氣憤:“就是本皇子回來的當天,在驛館的院子裡,姝兒出來迎本皇子,才一『露』面便有一件當空『射』來,侍衛冒死上前擋了,不料竟是雙箭齊發,一前一後相隔不過眨眼,等餘下人反應過來,姝兒已經中箭倒地。這就是你們大昭皇帝的護衛用的箭,本皇子認得!此事跟你們大昭脫不開關係。”
相對於他的憤怒,束九冷靜得多,考慮的自然也更全面。她轉動著那支箭,凝視著燕驚月:“大皇子難道沒想過為何就這麼巧,偏偏在您回京的當天姝公主出事嗎?若是我大昭有心要殺害公主,最好的辦法不是趁大皇子不在秘密殺之嗎,為什麼要挑在您看得見的時候?”
她才這麼說,燕驚月就火冒三丈了:“這本皇子怎麼知道,你是想推卸責任是不是?說不定這就是你們大昭的陰謀,故意『露』出個破綻,好事後不認賬!”
“……”束九無言以對,跟在氣頭上的人真是說不清。
“那大皇子所謂的兇手是誰?”她問。
燕驚月抱手看著她,輕哼一聲:“神武衛的指揮使,陳勁!”
“他,怎麼可能是他呢!”束九心中越發凝重,“不可能是他,他不會做這種事!”
燕驚月臉上現出諷刺的神『色』:“你也要包庇兇手?”
束九不願和他做這種口舌之爭,只道:“大皇子有什麼證據證明是他?”
“這支箭就是最好的證據!”燕驚月狠聲道,“神武衛的箭,他既然解釋不了為什麼這箭會出現在姝兒身上,那他就是殺人兇手!”
這根本就是強盜邏輯。
難道說你的刀被別人偷去殺人,你就是殺人兇手了?
束九再次無語,不想和他說話。握緊了那支箭轉身道:“我要進宮一趟,此事等我回來之後再談吧。”
“等等,你人走可以。”燕驚月攔住她,“箭必須留下,不然證據被你銷燬了怎麼辦!”
束九真想給他白眼,虧他想得出來,連銷燬證據都出來了!
“我若是想銷燬證據,剛才這箭到我手上我大可以一把折斷。何況姝公主死在我大昭,就算沒有這支箭,難道大皇子會善罷甘休嗎?”束九轉向他,微微地笑,“且大皇子既然放心把這件事交給我查,難道連這點信任都不給我嗎?”
燕驚月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她總是能一口說中他的心思,總是能切到點子上,讓他連反駁的餘地都找不到。
“大皇子就暫且信我,這支箭我一定完璧歸趙。”束九見他不語,拿著箭揚了揚,轉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