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肩上的傷口需要清理,你穿的太多了。”楊天翔似乎笑了,但束九看不真切。
“我不用。”束九拒絕,讓他脫衣服不就在他面前暴露了自己女人的身份,這可是要死人的。
比起刀傷,這個更可怕。
“都是男人,你緊張什麼?我可沒有斷袖之癖。”楊天翔戲謔地笑,“別固執,你體弱,刀傷要是挨一晚上,你這隻手恐怕要廢了。”
他按住她的手,一陣劇烈的痛傳來,她一時間都沒法去分辨他說了什麼,只是皺眉,下意識地推拒。
“我不用,你別……”
楊天翔伸手在她頸上一點,她便不能動了,連話也說不出。
比起痛苦,她更開始恐懼。
楊天翔手落到她腰上,要繼續解衣裳。她眼睛緊緊盯著他,身體繃得彷彿拉緊的弦。
他脫下外袍,裡面竟還有一層暖夾衣。他勾唇,微微地笑,又將裡頭幾層衣服脫下,最後只留下了中衣。
他將自己身上衣袍脫下,蓋在她身上。
程,束九死死地盯住他。
他輕嘆,將手轉到了她肩上,對著傷口用力一撕,衣服應聲而裂,好大一個口子。
束九緊皺眉頭,心裡卻暗暗鬆了一口氣。還好他沒有當場把她扒光,否則就會發現她是女人了。現在還不至於暴露身份,這還算是萬幸。
楊天翔不知什麼時候打了水,在火上燒熱了,輕輕地淋在她傷口上。饒是他動作輕緩,還是痛得不行,她喊不出來,只能勉強忍著。
“忍一忍,等上了藥就好了。”他大概看出她的難受,輕聲安慰。
清洗了傷口,他嚼爛了草藥覆在她傷口上。
而後她撕開了自己的衣襬,將布條洗乾淨給她包紮。
終於包紮好的時候,也不只是束九麻木了,還是真的藥有效,她感覺沒那麼疼了。
楊天翔將她抱到屋中唯一的一張木床上,將脫下來的衣服蓋在她身上,又摟住她:“晚上先忍一忍,明天早上我們就去看大夫。”
這樣被他抱著,總感覺很不自在。她掙動了兩下,他不動,她便壓根沒有辦法。
而且不知為何,他抱著她,她覺得渾身都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這舒適的感覺讓她本還存著的一些羞恥心徹底丟棄了,抱一抱而已,又不會怎樣,自己不凍死才是最重要的。
不過她還在擔心範弘,還有小郡王的屍體。
“可惜功虧一簣了,我們再回到城裡估計會成為郡王府的通緝犯吧。”
“會不會成為通緝犯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不會功虧一簣。”楊天翔的手輕輕拍了拍她沒受傷的左肩,她微抬頭,不解地看著他。
他努嘴,示意她往外看。
束九不明所以地看過去。
外頭傳來一陣雜沓的腳步聲,好像有一群人。腳步漸漸的近了,四個人抬著一口棺木走進來,在屋正中放下。
棺木落地,噔的一聲響。
束九跟著一震,紅漆香木,棺蓋鑲著寶石,這不正是小郡王的棺材嗎?
她驚訝地看著那四個人,都蒙著面,一聲的黑,幾乎要與夜色融為一體。
“這些是什麼人?”束九問。
“楊府的護衛。”楊天翔道。
他揮了揮手,幾個人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