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覺雖然是主持,但不怎麼管事,寺裡的一切事務都是了塵在操持。
美其名曰要參悟佛法,在束九看來他就是懶。
“我想見明覺大師。”束九直接道。
了塵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女施主,主持他不見女客。”
“眾生皆平等,還分什麼男女?”束九笑道,“你看起來我是女的,其實我是個男的。”
“這……”了塵又看了她一眼,怎麼看都還是個女子啊,他第一次聽到這種話,平時能言善道的他竟不知該說什麼。
不想他如此為難,束九乾脆道:“你就告訴明覺,束九來了,他肯定會見的。”
那和尚雖說懶,還是有點本事的。
了塵站著不動。
束九催促:“快去啊!”
“哦。”
了塵不過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去敲明覺的門,卻不想剛報了束九的名,明覺便睜開眼:“請進來吧。”
他驚詫不已,彷彿回到了一開始拜入佛門什麼都不懂的時候,第一次見到那樣清明高遠不染塵埃的明覺,震驚而且震撼。
師傅怎會對那女子另眼相待呢?
他愣在門口,明覺目光淡淡地落在他身上。
那目光明明清如水、淡如風,好似根本不存在,但了塵卻覺得被望見的地方開始發燙,越灼越熱,彷彿要燒起來一般。
他似乎聽見了那無聲的催促。
“是,師傅。”他轉身出去,請了束九。
外頭冷死了,束九迫不及待地進了明覺的禪房。
裡頭果然要暖和許多,不見一個炭盆,卻溫暖如春。明覺和尚果然是有些神通的,只是她無法解釋這種現象。
她站在他對面:“你這裡佛經應該很多吧?”
明覺抬手,指了指太陽穴:“都記在這裡。”
“那你自己平時總會寫些什麼吧,譬如心得啥的?”束九又問。
一般這樣德高望重的人總喜歡留點著作的吧。
明覺點頭。
得到首肯,束九在書桌那邊翻了翻,找出了他平日的手札。
上面寫的字大部分都認識,但是組合起來什麼意思就不太明白了,佛經這個東西就是這麼深奧。
她準備好紙筆,問明覺:“我可以抄你這個嗎?”
明覺點頭。
束九輕笑,就知道他會同意。
明覺重新閉目打坐,束九也很專注,屋內只聞毛筆落在宣紙上的刷刷聲。
“你寫這個做什麼?”
一個清且淡的聲音響在耳邊,束九抬頭,才發現不知何時明覺到了身邊。
她的眼,正對上他雙眼,眉間那一點硃砂異常的紅,頗有幾分妖嬈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