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鶴痛撥出聲,嚴安趁機在他耳邊道:“保你家人。”
而後又是疾風暴雨一般的拳打腳踢。
“嚴安你幹什麼,快拉走拉走!”獻帝怒道。
幾個官員扯開嚴安,黃鶴嗚咽著叩頭點地:“臣認罪,臣罪該萬死!”
獻帝冷颼颼地瞥了嚴安一眼:“拖下去,斬了!”
皇帝拍板定案,沒人再敢求情。
直到散朝眾臣還心有餘悸,這新任的京城太守好大的膽魄,好深的算計!
可要小心著他啊。
一眾人三三兩兩,看見束脩都繞道走。
束九渾不在意,走出勤政殿,拱手對沈新海一揖:“下官多謝沈大人相助。”
“都是為國為民,不必言謝。”沈新海笑著擺手,拍了拍他的肩,“陛下器重你,可要再接再厲。”
“多謝大人教誨。”束脩再拜,施禮告辭。
沈新海看著他的背影,摸著鬍子眯眯笑。這件事若沒有那神秘人相助,他絕對辦不成。
這小子也確實膽氣過人,當真是後生可畏,若能為他所用就必是一大助力。
他卻想不到,有朝一日束脩會與他針鋒相對,成為他仕途上最大的絆腳石。
下了朝,嚴安一黨便聚在一起商討。
“太傅大人,這束脩簡直膽大包天!”吏部左侍郎常懷遠憤憤,“如此跟咱們作對,一定得弄死他!”
嚴安氣得臉色鐵青:“他哪有那個能耐,肯定是謝君歡在背後搗鬼,還有李泰那個老匹夫!”
“那咱們該怎麼辦?”一人道。
“不弄死謝君歡和李泰,就別想有安寧。”嚴安道。
“咱們要怎麼做?”又有人問。
“這便要看你了。”嚴安盯向常懷遠,“清州太守是不是你堂弟?”
“是。”常懷遠道,“太傅打算如何?”
“清州多災,年年欠收,眼看又是收成的日子,還不知會是如何光景,若是百姓因為吃不飽鬧出點什麼事來合情合理吧?”嚴安眯著眼。
“是合情合理。”常懷遠撓頭,“恕下官愚鈍,還是不解太傅的意思。”
清州百姓鬧事天高皇帝遠的,和謝君歡有什麼關係?
“讓你做就去做,問這麼多幹什麼!”嚴安怒目而視。
常懷遠立刻縮了回去:“誒,下官這就去辦。”
一個下雨天,清州傳來了災報。
清州土地貧瘠,本就難有收成,今年不知為何蝗蟲成災,莊稼被啃食殆盡,且連倉庫裡那點餘糧都被一啃而空。
清州百姓無食果腹,餓殍遍野。倖存者為了活下去,落草為匪,在臨近州縣打家劫舍,無惡不作,使得臨近百姓怨聲載道。
清州太守上書後,臨近的撫州陽州也紛紛上書求援。
獻帝聞之,寢食難安,急召新任戶部尚書陶宇入宮。
一場秋雨一場寒,天越發地冷,多數人都穿上了增厚的秋衣。
束脩天生畏寒,更是裹得多些。
他下了馬車,撐一把油紙傘,步履匆匆往謝君歡書房而去。
謝君歡正同燕夕溫爐飲酒,微詫異:“你怎麼來了?”
“我剛從宮裡出來,方才陛下召了陶尚書,我隱隱聽到似是想讓你押糧去清州賑災平亂。”束九一急都忘了用敬語。
謝君歡和燕夕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出了了然。
“看來有人迫不及待想要我死啊。”謝君歡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