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束九準備再次提審張武,卻發現他七竅流血暴斃獄中。
老馬驗過屍道:“中毒,鶴頂紅。”
她悚然大驚。
“怎麼回事?”她問獄卒,“昨天誰來過?”
“沒誰,就您啊。”獄卒猛一拍腦袋,“哦,昨兒入夜夏大人來過。”
“夏陪?”
“是。”
“小心身邊人。”謝君歡那句話驀地跳出腦海。
她又想起王青河說的話,夏陪這是懷恨在心,成心要害她!
張武死了,而且死在刑部大牢,她不僅沒法交差,而且逃不了干係。
她匆匆出去,抓著人便問:“夏大人在哪兒?”
“就在他的休息廳裡。”那人道。
束九召集了一批差役:“跟我去拿人!”
夏陪喝著茶,看著一本雜記,悠哉遊哉。
束九破門而入:“給我拿下!”
夏陪一臉怒容:“你這是幹什麼?”
“夏大人應該知道殺人償命的道理。”束九道,“你殺了張武,就要負責。”
“誰說我殺了人,你有證據嘛你?”夏陪被人摁住,嘴裡罵罵咧咧,“誣陷朝廷命官,該當何罪你知道嗎?”
“有什麼話你去跟範大人說吧!”束九吩咐人把他帶走,並下令搜查屋子。
範弘已經收到了訊息,聽說束九拿了夏陪更是震驚。
“範大人,人是夏陪毒死的,這是在他的休息廳裡找到的。”束九將那紅瓶子呈上,“老馬看過,這裡頭裝的是鶴頂紅。”
“笑話,你的人搜我的地方,肯定是你趁亂放進去的,我沒有這種東西!”夏陪抵死不認。
“昨夜你去看過張武,今天他就死了,不是你下的手是誰?”束九恨他的狡辯。
“簡直胡說八道,你還天天審他呢,怎麼不說是你殺了他?”夏陪反咬一口,“說我殺他,誰看到了嗎?要我說最有動機殺他的就是你。殺了他,就死無對證,他會成為你的替罪羊!”
“你簡直顛倒黑白!”束九快被他的厚顏無恥給氣炸了。
“人證物證俱在,你還要狡辯!”她將那獄卒推到近前,“他昨夜親眼看到你去見張武,你是最後一個見張武的人,難道也是我冤枉了你?”
“沒錯,昨夜我是去見了張武,我也是為了審他。可我離開的時候他明明好好的,怎麼可能死了呢?”夏陪向範弘要求,“我不相信,我要求驗屍!”
“已經驗過了。”束九道。
“我還沒看到!”夏陪強調。
他堅持,範弘便允了他。
幾人往停屍房走去。
束九腦中驀地閃過什麼,卻快得抓不住,只莫名的覺得有些不安。
七竅流血的屍體直挺挺躺在那裡,在略微幽暗的室內顯得有些恐怖。
夏陪卻湊了上去睜大了眼睛仔仔細細地看,甚至上手抹了他口鼻中滲出的血。這還不算,他又在屍體臉上摸摸捏捏,看看眼睛,查查口鼻,又在胸腹處來回按壓。
束九覺得他行為十分怪異,具體卻又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