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九回府,厚著臉皮堵截長青,終於問出了京裡哪些官員喜愛美食,且她還想從他手裡弄幾個雪梨。
“雪梨,現在什麼季節,怎麼可能有?”長青失笑。
束九愣了一下,糟糕,忘記了這不是現代,只有應季水果,不能一年四季想吃就吃的。
“不是說年年上貢的嗎,有沒有可能皇帝賞了你們家世子,他給存起來了?”她還是不死心。
“什麼東西能存大半年啊。”長青直搖頭,“何況上面賞那些吃的爺都是給咱們的。你覺得在我們手裡的東西能有得剩嗎?”
“你們家世子真是大方!”束九懨懨地走了。
她自己想辦法。
束九這行事讓人看不透,長青想著報給謝君歡,可一進暖廬便見他出來。
“爺,可是有事?”
“陛下宣召。”謝君歡腳步不停。
這一耽擱,長青就忘了要說的事。
獻帝在御花園備了酒,宴請謝君歡。
他將披風解下,只穿著輕薄的藍色春衫,腰間掛著的銀魚袋同環佩發生碰撞,發出脆響。
他是以刑部右侍郎,一個臣子的身份覲見,而不是鎮西侯世子。
獻帝也受了他的君臣之禮,笑著虛扶一把:“今天叫你來也沒別的事,就是陪朕聊聊。朕一個人時常待在宮裡,實在悶得慌。”
“皇上也可以出宮走走。”謝君歡道。
獻帝戴著紫金冠,一身明黃色便服也很是扎眼。他瞧著謝君歡淡淡地笑,一雙眼眼尾斜斜上挑,像是能把人魂魄勾去似的。
“怎麼了,世子這是吃不慣宮裡的東西?”說完他自己又笑,“也對,朕知道你府上有個頂尖的大廚,自然是再看不上其他的了。”
“說不上頂尖,不過是外頭以訛傳訛罷了。”謝君歡端起酒杯。
這一年多,束九將他的身體調養得很好,他如今早不像當初那樣脆弱。不僅能吃下除束九以外的人做的東西,也能吃下外面的東西,只是不能多吃。
“以訛傳訛?”獻帝輕笑,“朕可是吃過,朕覺得名副其實,難道朕也是以訛傳訛?”
“那是陛下您寬宏大量。”謝君歡道。
獻帝對他舉了舉酒杯:“若說朕想同世子借她幾日呢?”
“陛下要,臣自當送上。”謝君歡微笑。
獻帝卻改了口:“聽說你對她寵愛得很,君子不奪人所好。”
“不過一女子罷了,談不上寵愛不寵愛。”謝君歡語聲淡淡。
獻帝的杯子空了,內侍忙斟滿。
他望著滿園子各色鮮花,微微眯了眼:“夏天的腳步已經來了,春闈已過去許久,這次的會試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