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九跟進了院子,便有幾個侍女擁將過來。
“帶這位姑娘去東廂休息。”少年郎吩咐侍女。
“敢問公子高姓大名?”束九看向他。
“我叫沈璧。”少年郎揚起臉,朗朗一笑。
“今夜真是多謝沈公子。”束九真誠地感謝。
“姑娘不必客氣,我最討厭逼良為娼此等汙穢之事。叫我碰上了,我不能不管。”沈璧摸著頭笑,“今夜還是我第一次去那地方,我之前還有些厭惡他們將我拉去了,今夜碰上你,做了一樁好事,倒要感謝他們。”
這小子年紀不大,看著也挺純情。束九抿著嘴笑,又想著留下來找機會見見沈小姐,便道:“其實我是來京城投奔親戚的,可是親戚還沒尋到。不如就讓我留下來伺候公子幾天,權當報恩。”
“誒,不用,施恩不圖報嘛。”沈璧嘻嘻地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你也別提伺候不伺候的事,就安心住下來,你的親戚我可以幫你找。”
“多謝。”束九再一禮,隨著婢女們出去。
沈璧忽然又喊她:“還不知道姑娘芳名。”
“我叫謝青。”束九隨口胡謅。
這一夜不再擔驚受怕,束九可算睡得安穩了。
吃過早飯她便向婢女打聽:“我聽說你們的小姐被選做皇上的秀女了,這可真風光呢。”
婢女驕傲道:“這是自然,咱們小姐國色天香,將來鐵定會做娘娘呢。”
束九哦了一聲,又七繞八繞地從婢女口中打聽出了沈家小姐住在潤玉樓。
她便說要出去走走,趁人不注意悄悄往潤玉樓那邊拐去。
梁伯一大早便趕到沈新海的院子,他家三公子不懂事大晚上帶姑娘回家,這事他卻不能隱瞞不報。
可卻被告知老爺有貴客,連門都沒進去。
屋內只有沈新海同謝君歡兩個人。
謝君歡面無表情地看向沈新海:“沈大人請本世子來是為何事?”
沈新海並未回答,反而問道:“秀女案世子爺您府上的人查得如何了?”
“她不會查案,只不過是玩玩。”謝君歡道。
提起束九他就有些心緒不寧,她至今還未找到,如今究竟在何處呢?
“沈大人如果無事,本世子還有事。”他起身要走。
沈新海叫住他:“世子爺,小女想見見您。”
謝君歡轉頭盯住他:“沈小姐一個姑娘家,這怕是於她名聲有礙。”
“無妨。”沈新海咧嘴,臉上笑出了褶皺,“在自己家我放心。”
謝君歡看他一眼,勾唇而笑:“如你所願。”
束九偷偷摸摸進了潤玉樓,正尋思著不知怎麼混進小姐房裡,不料被人喊住。
“喂,你是哪來的丫頭,鬼鬼祟祟的幹什麼呢?”
她立刻笑得眉眼彎彎,一副純真爛漫的樣子:“姐姐,我是新來的,我不知道要做什麼。”
“新來的正好。”香櫞把手上的東西遞給她,“這個給小姐送進去,我有事出去一下。”
“好的!”束九答應得那叫一個爽快。
屋內佈置十分雅緻,嫋嫋香菸朦朧中映著牆上一幅踏雪尋梅圖。沈緋雨正靠在榻上研究棋路,歪著頭似乎冥思苦想的模樣。
束九輕輕走進去,將一盤糕點放在桌上,提起茶壺過去給她續茶。
她看見一個身著天青煙紗抹胸襦裙的美人,黛眉杏眼,瓊鼻朱唇,就連蹙著眉的樣子都似絕世的丹青上點了胭脂濃,欲說還休,勾人心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