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夥官兵衝了進來,柳十三娘倒也不慌,媚笑著迎了上去:“喲,這不是鄭大人嗎,你也來照顧十三孃的生意啊。放心,保管給您挑最好的。”
京裡大大小小的官哪個沒上過活色生香樓,平日裡見面都免不了調笑。可今天鄭葵沒有心情,要不是礙於謝君歡的命令,他堂堂一個太守何必滿大街的找人。他現在只想趕緊把人找到好交差!
“十三娘,你也知道我今日有什麼事,利索些讓道便是,廢話不要多說。”
歡場上混的哪個不是人精,知道他動了氣,柳十三娘嬌笑著退開:“是。”
她低頭,悄悄向身後兩個婢女使了個眼色。
這一番動靜不可謂不大,束九很快就發現了,她猜到是官府找人,便想偷偷溜出去。
不料突然衝進來一群打手將她綁了個嚴實,嘴也給堵上了。
差役一間房一間房地找,將活色生香樓翻了個遍也沒有。
“沒接客的姑娘呢,全部喊出來!”鄭葵道。
“大人您稍等。”柳十三娘笑著吩咐下去。
不過一會兒,一群鶯鶯燕燕就聚到了大堂,個個都搔首弄姿眸光婉轉地盯著鄭葵。
柳十三娘笑盈盈道:“大人,樓裡的姑娘可都在這兒了,連新來的兩個不聽話的都抬出來了,您看有沒有您要找的人?”
差役拿畫像對了一遍,搖頭。鄭葵指了指地上躺著那兩個,差役一看還是搖頭。
鄭葵便苦了臉,難道真不在這兒?
此時,束九被改頭換面藏在了大堂看熱鬧的客人中,左右兩個穿華服的彪形大漢掐著她,因為掩在人堆裡,反倒不容易發現。
她心裡著急得很,可惜嘴巴被捂住,半點聲音也發不出來。她在內心祈禱,祈禱這位太守聰明點,轉過頭來查查這些尋歡的客人。
也不知是老天聽到了她的禱告,還是鄭葵心血來潮,忽然往人群掃了一眼,便頓住了腳步:“這些客人……”
柳十三娘心下警鈴大作,面上還是笑若繁花:“都是些熟客,有些還認識大人您呢,大人要不要留下來陪著喝兩杯?”
她這一招以退為進取得了良好效果。鄭葵一嘆:“罷了,我還得尋人呢。”
束九都快哭出來了,大人你怎麼就不想著多看兩眼呢?
她急得沒法,忽然就爆發了,嘴上掙得鬆動了些,一口咬在了那人手上。
那人不防備,驚叫一聲,引起了鄭葵注意。
“怎麼回事?”他朝束九那邊走過去。
束九嗚嗚直叫喚,眼看希望就在眼前,被咬的那漢子忽然一拳打在她臉上:“臭小子,敢和大爺我搶女人,找死吧你!”
心驚膽戰的柳十三娘如聞天籟,趕忙對鄭葵道:“大人,爭風吃醋,年輕人火氣旺,你可別為著這點小事治我的罪吧?”
束九被那重錘般的一拳直接敲暈了,倒在另一個大漢身上。
那大漢攬著她,假意去勸掄拳頭的人,將她的臉擋住,不讓人看見。從鄭葵的角度看過去就只能瞧見墨綠的長袍髙束的發冠,明顯是男人裝束。若是平時他可能會多想一下,但此刻他正心煩意亂,便揮揮手:“你自己處理吧!”
他帶人出去,柳十三娘大大出了一口氣。
本以為得了一次被救的機會,不想被鄭葵如此葬送,束九在心裡直罵他蠢蛋。
不過幸好她現在臉腫得跟豬頭一樣,身上又見紅,李賈元近幾日不會找她,她還有時間可以計劃怎麼逃出去。
禁軍和太守府差役忙活了一晚上什麼都沒找到,紛紛向謝君歡致歉。謝君歡也不能說什麼,畢竟他們也是幫忙。
他對星禾道:“帶人去辰國公府看看,順便盯著李賈元。”
束九被劫,最大可能就是李賈元,不過也不能排除別人。
“長青,你帶人去懷化大將軍府上。”
“長邪,你帶人去尚書令府上。”
陳勁聽說長青來找人並沒為難,大大方方地帶他四處看了,還將陳錦如身邊的人拉出來審了一遍,確定了人不是她抓的。
“既然如此,那便打擾了。”長青說話就要走。
陳勁送他到門口,並道:“陳某也會協助世子爺找人的,若有訊息一定通知府上。”
長青道一聲多謝。
陳勁卻不是隨口說說,待他走後真的集齊了府上護衛一起出門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