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脩上前略一檢視,受驚不小。
“這個人看起來傷得很重,我們把他送醫館吧?”
束九卻有些猶豫,荒山野嶺昏迷不醒,身上的傷又不像是野獸咬的,看來似乎有些不對勁兒啊,更何況他們自顧不暇。
“可我們身無分文啊。”她抬頭望了眼束脩,露出一副害怕的模樣,“要不還是別管閒事了,說不定過一會兒他的家人朋友就來找他了。”
束脩見妹妹膽怯,笑著去撫她的頭髮:“阿九別怕,我們不能見死不救。”
他也知道閒事莫管的道理,可讀了這許多年聖賢書實在是沒辦法讓自己視而不見。
束九又看了那人一眼,身上破了好些口子,臉上髒兮兮的,依稀可以看出是個少年模樣。年紀也不大呢,要是因為他們的不管不顧就這麼死了也確實於心不忍。
她撕開那人的褲管,發現大腿上一道很深的傷口,竟然還在滲血。
不知道有沒有傷著動脈,她也不懂醫,只能照著前世記憶約莫使用著按壓止血的方法,並抬頭對束脩道:“哥哥,爹留下的書裡不是有講草藥的嘛,那你知道什麼藥草能止血嗎,找來給他用用吧。”
束脩早被她那熟練流暢的動作給驚呆了,連男女大防都給忘了,應了一聲便跑去找藥草。
趁著這時間,束九撕了裙襬的布條將少年身上其他的傷口草草處理包紮了一下。這時她才發現這少年身量挺高,可能有十七八了吧。
束脩還沒回來,她實在無聊,就坐在山地上拿了那人的手細細地擦拭。山裡頭水倒是不缺,無論哪個石頭縫裡都能滲出些水來,反正那人衣服都破了,倒不如撕下來頂些用處。
“你可不要死啊,要知道我做這些事可辛苦了。”她擦得極其認真,一根一根手指地清理,動作十分輕柔。
待擦完了才發現那人的手竟是白得耀眼,陽光映照下珍珠美玉一般,比她的手還白,真是讓人嫉妒。
她陡然間便想起了從前,白胖白胖的,王小艾雖然鄙視她的胖,卻羨慕不來她的白。
不知道自己突然離開,王小艾會怎麼樣。還有老爸老媽,老媽經常說再不嫁出去就別出現在她面前,現在自己真的永遠不可能出現在她面前了,她肯定會後悔會自責的吧。
若是太傷心了心臟受不了怎麼辦?
她重重嘆了一口氣,實在沒有心情再給這人擦臉了。
恰好束脩這時候回來,她便搗碎了草藥給少年敷上。
不知是藥效真的好,還是傷口凝固了,片刻後果真不再流血。
束九便道:“哥哥咱們走吧,還要打柴,太晚回去了娘會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