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留在艾易身上的目光仿若有千鈞的重量。
艾易對此早有心理準備,畢竟她之前一不小心做了些事惹毛了姬靖大公爵,然後竟然還能毫髮無傷地活到了現在,現在又在跟赫丘社交界蓋章公認的性冷淡患者姚煦先生訂婚,無論誰經歷了這些,都會被這樣盯著看的。
訂婚戒指現在戴在她的手指上了,按赫丘的習俗,訂婚後一個月才能完婚,期間有無比繁瑣的過程。
馮莎莎緊張兮兮地站在她精心佈置的落地的玻璃前面,玻璃後面有游魚在反覆盤旋,波光粼粼地水襯著她看上去也是閃閃發光的。
或許,對於馮莎莎來說,她辦舞會只是想邀請的她的朋友們都過來玩,但她的父親是商人,商人總要謀劃更多的東西——就比如說現在赫丘檯面上的博弈,艾易小姐處於一個相當微妙的位置,對於一個下城區出身的人來說,微妙得有些可怕。
有傳言說,艾易與四大家族的各家都有牽連,姬靖大公爵讓她活到現在是因為投鼠忌器,她的死很可能會對目前的局勢造成什麼大動盪。
總之,現在有不少貴族深信,艾易能從姬靖大公爵手底下活下來,一定是手中掌握了什麼了不得的情報。赫丘未來的話事人還不知道會是誰,在這種情況下,跟艾易打好關係應該是有利無弊的,同時,得注意不要做得太明顯,免得姬靖大公爵不高興——這都是些貴族們駕輕就熟的、刻在骨子裡的微妙博弈。
當下,艾易是馮家舞會的主角之一,馮莎莎正拉著她的手,反反覆覆地訴說自己覺得很緊張。
“那可不,你的手都抖得不成樣了,”艾易說,“姐妹,你怕什麼呢,就衝你這麼大手筆的裝潢,也一定有人會來蹭吃蹭喝的。”
她可不敢告訴馮莎莎,她曾向姚煦提議過出於政治考慮姚家可以跟馮家聯姻那檔事,馮莎莎最好永遠不要知道她動過這種念頭。
客人們陸陸續續地進入宴廳,艾易拉著馮莎莎去跟他們打招呼,小女孩開口時怯生生的,其實話術都差不多,相信重複幾遍之後她就會因為太無聊而適應了,社交場合就是這樣。
平穩的發展被一個人的出現打破了——姚煦出現在了她們面前。
艾易愣了一下,她之前沒想到,在結婚這件事上,姚然竟然是個相當傳統的人,為了什麼美好的婚禮寓意,規定新人在哪些時期不能見面,艾易不能住在法師塔了,這段時間一直住在姚然公爵回赫丘時待的那個別墅裡,真的沒什麼機會見到姚煦。
馮莎莎完全沒想到姚煦會來,她家的家徽並不在元老院的牆壁上,屬於後起之秀,舉辦宴會根本就不敢邀請四大家族的成員。她慌慌張張地行了個禮,大體上看著還有模有樣的。
艾易盯著他看了好幾秒鐘,然後吐槽道:“難以置信,在你家還能找到一件完全不帶暗紅色的衣服。”
姚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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