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靜悄悄的,好似一切都被禁錮。
宋芍藥已經在旁邊站了十幾分鍾了。
終於,他開啟了旁邊的盒子,拿出裡面的二胡。
“你幫我錄吧!”
“好!”
宋芍藥拿出錄音筆,站在陳安歌身邊。
搭弦了好久都沒動手,他在醞釀,終於,隨著四個短音節出現,《二泉映月》再度響起。
天陰得更厲害了,遠處的高樓隱藏在迷霧之中,朦朦朧朧,好似水中月,畫中仙。
細細的雨線開始斷斷續續滴落,平靜的河面上出現了小小的水波紋,一點點擴散,歸於平靜,卻又被一次次打擊,週而復始。
宋芍藥覺得胸口堵得慌,哪怕調子已經變了好幾次,但她的喉嚨依舊似被木塞堵住一般。
一直到她回神過來,音樂已經結束了,她趕緊按下了結束。
臉上一片平靜,如現在靜悄悄的大廳,心頭卻莫名繚繞著一層悲情。
有人的眼角有淚水劃過,任由流淌,但更多的是起伏不定的情緒。
這首曲子,就像是朝著所有人撒了一把洋蔥,在這種弔唁場景下聽,尤為可怕。
江家的兒媳和孫媳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那些還在忍著的人,鼻子一酸,終於是忍不住了,就連江淮和江濤兩個大男人也開始嚎啕大哭。
一時間,悲傷的情緒凝聚到了極致,濃郁的呼吸都困難了。
“這,是什麼曲子?”
常青被情緒感染,雖然為流淚,但從那不住抖動的鬍子便能看出來,他內心極為不平靜。
“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誰拉的,人呢?”
“陳老師,人沒來,估計已經回去了!”
“去哪兒了,趕緊告訴我!”
常青急了,就欲抓宋芍藥的手腕,卻被她輕巧的避過了。
常青一愣,連連舒了好幾口長氣,突然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青瑤,把琵琶收起來,我們走!”
常青喊了一聲,臉上帶著笑容,一路大笑出門去了。
大廳內眾人一頭霧水,但那悲傷的氣氛卻漸漸破了。
只有宋芍藥眼神依舊迷離,眼前似乎又出現了陳安歌演奏完衝著河面嘶嚎的畫面:
“江老頭兒,陳安歌給您送行了!一路走好!”
那插在岸邊的魚竿,如上的香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