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杏林一宴,死了稻山掌門張飛榷、十四洲長老谷寒濤、杏林聖手燕白霞三位名士。
一時間仙門百家沸反盈天,稻山派的修士們氣勢洶洶地沖上了杏林,要杏林給一個說法。
祝寒枝也飛赴杏林,其餘修士各回各家,剩下稻山、十四洲、杏林幾派的人坐在一起爭論。
門派不可一日無掌門,稻山派推出一位長老暫時代理掌門之位,這位長老是個黑硬的漢子,衣著樸素,一身的短打裝飾,吹鬍子瞪眼地坐在桌邊大聲爭論。
“你們今天必須要給稻山一個說法!我們掌門來了你們杏林,身邊沒有一個人跟著,那是因為信你們!覺得你們杏林百年門派,可信!而你們呢?你們是怎麼辦事的!?”
黑硬漢子越說越生氣,一腳踢翻自己的凳子,暴跳如雷:“他們打出去你們不會派人跟著嗎!?啊?你們手呢?腳呢?那麼多不會攔著?看出他們動手還坐著看戲,還讓他們一路打進瘴氣山谷,我看你們就是故意的!”
一旁守備的杏林弟子搬了個新凳子,悶聲像給他換上。
燕迴天對她擺手:“不用搬,不愛坐就站者。”
杏林弟子又搬著凳子跑走了。
黑硬漢子顏色赤紅,指著燕迴天:“燕迴天你欺人太甚!我們掌門死在你們門派,你不道歉也就算了,還那麼囂張!你這是想仙門百家都跟你姓燕吶!”
“砰”得一聲,聲音巨大,黑硬漢子都不由得愣了一秒。
燕迴天拍案而起:“呵?說法?杏林還沒跟稻山要說法呢。”
燕迴天抱起雙臂,在黑硬漢子身邊走來走去,居高臨下道:“張飛榷闖入我派,不顧兩派顏面在我派廳堂裡公然殺我派的賓客,到底該是誰給說法!?攔?我派以醫術立身,怎麼攔,拿命攔?我派燕白霞倒是好意阻攔,卻被連累割喉而死!這又怎麼算?”
燕迴天冷喝:“張飛榷在廳堂裡喊的話大家都聽見了。你們二派之間的恩怨,卻砸了我們杏林的場子害死了我們派的長老,還要我們給說法!你們稻山想幹什麼?”
黑硬漢子一愣,忽然覺得對方說的好像真有點道理,但是又有點迷糊,聲音卻漸軟和了下來:“你,你,那也不能說你們杏林就沒有一點責任吧!我們...我們掌門也是事出有因!祝掌門,谷寒濤和許庭的事情,你們也該給個解釋!”
祝寒枝眉尖有慍怒之色,不複平日的溫和好說話:“張掌門在廳堂中說的,不過是一面之詞,究竟實情如何,還需拿證據說話。此時真假尚且不知,但即便是真的,是非自有我派處置,無論如何也不該直接對我派長老下殺手。這點,你應該明白。”
黑硬漢子原本還想對著祝寒枝發洩,卻不想祝寒枝也不願意吃啞巴虧,一時間被噎住了。
祝寒枝說的,好像也對。
他們哪裡知道是不是真的?張飛榷對此事的執念仙門百家人盡皆知,稻山派只知道他不知從哪裡找到了什麼,然後突然就瘋了喊著報仇什麼的沖出了門派,跟誰都沒有說過別的,只有張飛榷自己知道為什麼啊!
黑硬漢子不知不覺出了一頭汗,他本是來討說法的,現在卻突然覺得自己處處理虧了。
好像真是他們掌門闖進別人門派,不顧一切地打殺別門別派的修士,還誤殺的勸架的長老!
黑硬漢子囁嚅:“可是,這事只有我們掌門知道啊,讓我們查......”
祝寒枝抿唇看向燕迴天。
燕迴天勾起嘴角:“倒也簡單。如果許庭當年真的和谷寒濤相好,還生了孩子,那那個孩子肯定有谷寒濤的血統,只要用慈烏鏡一照便知。”
黑硬漢子皺眉:“可是谷寒濤不是死了嗎?死人怎麼驗?”
燕迴天:“聽說十四洲派有位弟子,似乎是谷寒濤遺落民間的骨血?”
黑硬漢子大驚失色,立刻看向祝寒枝:“什麼?還有此事!”
祝寒枝神色不虞,摩挲著手中的扇子,嘆了口氣:“叫他來吧。”
黑硬漢子畢竟不是掌門,出門去發傳書問門派裡的人的意見了。
他一出門,祝寒枝就站了起來。
燕迴天笑他:“別生氣嘛。你也知道鳴鏑的事,如果告訴他們,他們就猜到是我做的了。”
祝寒枝:“張飛榷那邊的事究竟是不是真的?”
燕迴天給自己倒了杯茶水,隨便靠在椅子上坐下:“假的。”
祝寒枝默然,良久才道:“鳴鏑的事,我沒有立場插手。但是你做的太過了,一口氣殺那麼多人,把驚春的事情揭出來,還把過錯全部推到了張飛榷身上,這作風未免有些過分了。我以為你一貫敢作敢當。”
燕迴天笑了,把茶杯放下來:“我是敢作敢當,不是傻子。羅永珍鎮不安分,桃盡歸那個老東西不知道在發什麼瘋,有要對百家動手的意思,我這時候肆無忌憚動手那是自己往刀尖上撞。的確是委屈了張飛榷,我會不會虧了稻山。至於燕白霞,不妨告訴你,他就是當年和許庭私通的人,裝模作樣只會礙我的事,死了不可惜。”
祝寒枝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