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進來,知道我要找你算賬?你現在這裝模作樣的樣子,倒是比從前的賤人摸樣更有趣了。”
蘭齡被他這無禮的舉動驚了一下,料想他從前就是這麼隨便對待蘭齡,頓時有些氣憤,又被掐至傷處,渾身一激靈,扯過窗簾拍在巢八野臉上,將二人呼吸隔開,抬腿就是一腳。
蘭齡靈力耗盡,體魄也不強健,這一腳原本輕飄飄的,誰知巢八野竟慘叫一聲,忽然一個大跳步弓腰退到門外,表情扭曲彷彿正承受著莫大的痛苦。
蘭齡立刻明白了,忍不住笑了一下,覺得有些失禮,立刻低下頭。
“你你你...”巢八野嘶起牙,一隻手捂著小腹,另一手顫抖著指著蘭齡,“你!”
你聲戛然而止,巢八野一腳踩空,忽然整個人後仰,一骨碌從臺階上滾了下去。
空氣詭異地安靜了一瞬間。
蘭齡無辜地想:這可不是我推下去的呀。
巢八野灰頭土臉,氣得魂兒都飛了,蘭齡本著盡職盡責的態度行了一禮,道:“師兄,從前的事,是我不得已。還望師兄今後能放過我,也放過厲驚春。他本不知情,師兄若有不滿還請沖我來,請不要再為難他了。”
這一陣喧鬧引來了值夜的弟子,幾個金邊銀蓮紋校服的影子提著燈籠走近。
一弟子提燈辨認:“巢師兄?”
巢八野沒好氣道:“是我!”
那弟子為難道:“巢師兄,見習弟子學舍已經宵禁了,我們得記你的名,這月得勞煩你去藥室幫忙一個時辰抵消違規。”
巢八野氣沖沖道:“知道了!他也不在房間裡,把他也記上!”
那弟子和同伴對視一眼,習以為常地轉頭,卻見蘭齡不知何時已經規矩地站到了門檻以內。
似乎覺得不夠嚴謹,他彎下腰把衣擺也提了進去。
弟子:“......巢師兄,他在房間裡。”
巢八野直拍大腿:“你!”
似乎拿蘭齡沒什麼辦法,巢八野只好沖他師弟們撒氣:“記完了沒?記完了就快走,三個字要記到明天早上嗎?”
那幾位弟子對他翻了個驚天大白眼,沒說什麼,行禮告辭。
巢八野捂著被踢疼的小腹,看了一眼站在燈光中的蘭齡,忽然感到一陣羞恥。
蘭齡依舊是從前的美姿容,只是從前,蘭齡總是嬌笑著,是個愚蠢但漂亮的花瓶,就像漂亮的佩劍、腰帶一樣能給人略加些光彩。
但今夜的蘭齡,讓巢八野莫名覺得像不落凡塵的泠泠仙人,讓巢八野感到自殘形愧。
似乎自己才是那個粗俗無能的蠢貨。
蘭齡:“師兄,你忘了劍。”
巢八野又羞恥地噠噠噠跑回來,也不看蘭齡,一把奪過:“你等著!”
蘭齡莫名其妙。
摔壞了?
聽到房門關閉的聲音,厲驚春垂下眼眸,心緒紛雜。
不得已...
難道那些事,他都不是自願的?
巢八野對蘭齡的作為都落到了厲驚春的眼睛裡,顯然,蘭齡並不像表面那樣喜歡與巢八野親近,甚至對對方的輕浮舉動露出了不適和厭惡。
難道,蘭齡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
他能有什麼苦衷……
厲驚春鼻尖有點發酸,避開值夜的弟子走至塔林深處,尋找一陣,從松枝上解下一片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