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暄只聽到“醫務室”三個字。
景婕獨自在醫務室打點滴,一睜眼就看到付暄在摸自己額頭。
“學姐,你……”她聲音出奇地啞,清了清嗓子重新說:“學姐,你怎麼來了?”
付暄沒理她,問:“燒了多久了?多少度?”
景婕乖乖回答:“昨天燒的,三十九度七。”
付暄手心手背都貼了一遍景婕滾燙的額頭,又摸到她身上單薄的外套,忍不住責怪:“發燒了怎麼也不多穿一點。”
景婕如實招來:“我沒有厚衣服,這個時候穿羽絨服會不會太早了。”
“那可以疊穿嘛,多套幾件。”付暄第一次覺得景婕死腦筋。
“我不喜歡那種感覺,太笨重了。”
付暄:“……好吧。”
空氣安靜了一會兒,付暄問:“你旁邊沒人吧?”
“沒有,學姐你坐吧。”景婕用另一隻手拉過付暄,讓她在自己身邊坐下。
景婕的臉滾燙、手冰涼,付暄隨即撕下衣服裡面的暖寶貼,側身摸索著,按在景婕大腿上的那隻手要是稍微乏力,她就要趴在景婕的身上了。
景婕不明所以:“怎麼了?”
付暄將捂熱的暖寶貼貼在針頭上,打點滴的那隻手涼得跟冰塊一樣,解釋道:“給你捂手。”
付暄說話時臉總是側的,眼珠總是向下的,景婕在總是這樣表情的臉上裡看出擔心。
“我還以為學姐總是輕聲細語的,原來學姐也是有脾氣。”見付暄不理自己,她咳嗽幾聲,難受地喘息:“學姐,你在擔心我嗎?”
付暄不說話,臉藏在頭發裡看不到表情,將退燒貼一下甩到景婕臉上,她覺得景婕有點煩。
“學姐學姐你甩我臉上了,幫我弄正嘛。”
“你有手,自己弄。”
“它忙著打點滴。”
“你還有另一隻手。”
“學姐,我現在沒力氣連胳膊都抬不起來,你幫幫我嘛。”
付暄像個雕塑一樣筆直地坐著,景婕歪頭靠在肩膀上她瞬間僵住了,“哎,學姐我好難受,你幫幫我好不好?”
付暄:“景婕,我可以說你有一點點煩嗎?”
“不允許,我會傷心的。”景婕抬起頭將下巴抵在付暄肩上,鼻息滾燙潮濕而又厚重地爬上她的耳垂,甩都甩不掉。
付暄好似接過珍寶一般,小心卷邊,生怕弄疼她,凝膠貼片下的面板又熱又潮,貼上額頭時付暄收到景婕的太陽xue一閃,指腹被顫抖的睫毛蹭著,“那我不說了,你不要傷心,你快點好起來。”
不知怎的,景婕感覺自己被反將一軍了,興許是燒糊塗了,下意識地靠在付暄肩上:“學姐你知道嗎,這麼多年以來你是第一個在我生病的時候陪著我的人。”
付暄什麼沒說,脫下外套給景婕披上。
不知道為什麼,景婕想起了楊千豔。從前,楊千豔在她生病的時候也是這樣無微不至地照顧她,只不過那時候她很小。後來便和楊千豔沒關繫了,後來都是景婕一個人。
“謝謝你啊學姐。”
景婕在閤眼之前,似乎聽到付暄說,你不用謝我,你退燒之後別忘了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