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明白,那次與楚秋的外出談判、奪下的兩條新人魚就是在為送走南燭、赤菀做接替準備,羅槿心裡就一陣彆扭。原來這麼早開始,楚館長已經在盤算接下來的人魚表演,為他們‘傳承’做準備了。
說到底,南燭只是用來馴養、換取金錢的海洋動物,他的健康與否、喜怒哀樂,只要能保證演出的正常執行,就不會有人多說什麼。就算是兩年後的死亡,頂多換來同事間的一句惋惜,和官方賬號的一則宣告罷了。
忍不住又嘆息一聲,抬眼看自顧自吃的正歡的南燭,羅槿多種複雜情緒同時填滿心臟,沉甸甸的、無處發洩。
就像羅槿所處那那個世界一般,在徹底的絕望下,再渺小、微不可及的希望,也有無限可能。如藍瞳少年一般,瘋癲男人所言所語說不定是又一次轉機。
多種猜測止不住蔓延開來,原本就溢滿的心房因著那些想法更加沉重。不自覺蹙眉、思緒飄遠,沒注意到身邊的人魚早早吃完了所有牡蠣、一動不動的注視著自己。
人魚也有情緒,不過這種族常年生活在水底,並不會表現自己的情緒,有了矛盾也是打一架解決。南燭與羅槿相處久了,雖然現在難以詳細瞭解羅槿每一句話的意思,但他的心情、思緒,長久陪伴的人魚還是能夠感受到的。
這個人現在很難受。
不管是從他深鎖的眉宇、不似平日的特殊眼神,還是憑藉人魚特殊而又精準的直覺來說,南燭都覺得羅槿情緒十分低落。
只不過,他們兩個語言並不相通,對現在的南燭來說還很難發聲,他還不懂人類的語言,面對朝夕相伴的這個人,簡簡單單一句安慰也做不到,只能默默揣測他的意思。
羅槿思索著未來南燭生存的可能,思考著他一個平凡角色得知研究所秘密的可能性,還有那個男人話語可信度……
想著想著,心情愈發低落,低落到連開著空調、調整著室溫的空氣都變得壓抑沉悶,讓他無法再繼續待下去。
“南燭,我先……”剛要站起身告別,羅槿手腕一痛,早就蹲的有些發麻的雙腿難以對抗強大的力道,羅槿被拽的向前一爬、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膝蓋重重磕到防滑所用的鵝卵石上,隔得生疼不說、還連帶打翻了他帶來的水桶,又溼了一身衣服。
心情差到極點的羅槿責備的話還沒到嘴邊,就見南燭一張俊臉湊過來,伸出雙手環住了他的腰身,讓羅槿把話完完整整嚥了回去、因南燭的舉動再發不出聲。
這個被稱為‘擁抱’的動作,人魚並不熟悉。南燭用這種讓自己感覺舒服的方法對待羅槿,他不瞭解擁抱的含義,也不能揣測羅槿嘆息的真正意義,但是沒關係,他可以擁抱他。
被小心翼翼的抱在溼涼的懷中,南燭較低的體溫很好的緩解了羅槿那股難以壓抑的焦躁感。怔楞過後,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形容的奇異感覺。
停止了嘆息,羅槿雙手微顫的環上南燭脊背,將下顎輕輕放置在人魚肩膀,緩緩的、同樣小心翼翼的依靠過去,感受著人魚胸腔中鮮活的心跳。
明明是美好的畫面,腦中卻一閃而過之前見過的玻璃箱後姿態各異的精緻標本。
無神的雙眼睜大,巨大的魚尾、彆扭卻非要彰顯流暢的游泳姿勢……人魚標本的收藏價值很高,想到那個場面也讓羅槿止不住打了個寒顫,卻又被一隻微涼手掌壓住身體,讓自己的上半身狠狠的和南燭貼合在一起。
不再有多想的心思,鼻腔一股清新的海洋味道,耳畔脖頸、滿是南燭溫熱的呼吸。
南燭加深了這個擁抱,羅槿的靠近讓他感到舒服,羅槿也在這個擁抱中真正安下心來。深深呼吸,依舊有些沉重,甚至在南燭懷裡帶了絲絲顫抖。到現在,不管南燭能夠理解多少,羅槿都想向他傾吐出一切。
“南燭…南燭……”
“我第一次感覺這麼害怕,我現在連未來的方向都看不到。其實在連線記憶的一開始,我就知道你的‘年限’……”
“實在太明確的年限,不得不讓我心慌的年限。”伏在南燭耳畔,將身體重量交付出去,羅槿喃喃說道。
“你可能不明白我的意思,我瞭解你,又不瞭解你。如果……如果你可以聽懂我的話就好了…如果,你可以和我對話就好了。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無法回應、也難以理解,南燭只是感受到懷中人的慌亂、,本能的緊了緊攬住羅槿的雙手,同樣將下顎抵在羅槿肩頭。可是這樣的動作也打斷了羅槿沒說完的話,換成了一陣壓抑的顫抖緊擁。
擁抱,或許真的可以化解所有的不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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