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前去檢視那人的傷勢,身後三名弟子卻吵吵嚷嚷、一直師尊師尊的吆喝個不停,原本受了傷、半睜著眼的人,見到羅槿靠近,就算沒怎麼有力氣也攀爬著、向相反的一側挪移。
想要反抗也沒有反抗的能力,只能睜大眼睛,直直的盯著靠近過來的羅槿。
緊咬牙關、心臟快速跳動著,本以為這人要給自己最後一擊,卻沒想到他伸手輕輕摸上了自己還拴著鐵鏈的手腕,輸入了一道柔和的力量。
原本氣息翻湧不停就這樣被壓抑下來,幾度湧上喉頭的血腥氣也被安撫,狼狽的趴在地上也努力的抬頭看過去,不染凡塵、一襲白衣的人也正淡淡的望著他,掃視著他身上的傷口。
視線一陣恍惚,隱約看見又靠近了幾人,終於,再沒有示威、反抗的能力,牢籠中釋放出來的人筋疲力盡的閉上了眼。
……
還是那一片煙雲籠罩的荷花池,商子陸交代過羅槿後,便回到了旭堯仙尊身邊。
“師尊。”
端正的行禮,緩緩站起身,就見旭堯仙尊已經拉下了遮住上半張臉的巾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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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羅槿得知的記憶不同,旭堯仙尊下半張臉的白皙面板只到耳際位置,再往上,是一片猙獰,乾燥、粗糙,佈滿了皺紋的蒼老模樣,哪是什麼袍帶小生。
龜裂的面板、深邃的雙眼,黯淡無光,一張臉上下對比鮮明,十分滲人。
“子陸,事情可是完成了。”
空靈聲音傳來,商子陸的冰山臉卻轉向了一邊,不忍與他對視,頓了頓才回答道:“怎麼都曾是魔界的魔尊,就這樣放出來真的合適麼?百年前若不是因為他,師尊也不會變成現在這番模樣……”
“封印在四象山,只是暫緩之計,吸□□血的血魔可沒有那麼容易被解決,只能放到極北之地永遠鎮壓封印。至於我,本就大限將至,倒也沒什麼,與那位魔尊也沒多少關係……”
“封印一事、若是成功,日後你們三人要相互扶持、維護門派,掌門之位並不好坐。若是失敗,也是無奈,不要太過責備子槿,畢竟算下來沒有比他更好的選擇,連他都失敗了,更不會有人成功,到時候不管發生什麼,傾盡門派之力,也要解決。”
“師尊……”旭堯仙尊交代後事般的一番話過後,商子陸緊攥了拳頭,雖還是一張冰山臉,眼中多了些許感傷,一想到羅槿,又輕嘆一口氣,道:“這事情,一定要交由子槿師弟麼,我擔心……”
“是,除了他,沒人能成功。這是他的命中劫,誰也改變不了。”
一邊說著,一邊抬起頭來仰天看去,旭堯仙尊臉上帶起一道弧度,這一動作一下子拉回了商子陸視線,瞬間緊張異常:“師尊,要不要去找子葵出來,這時候子槿不在身邊,不能連子葵也……”
“且讓她安心閉關吧,事件始末只有你自己知曉,也是辛苦了。”
“師尊……”
商子陸輕念一聲,閉了閉眼。
事情還要追溯到百年前。
那時候,本該滅族的血魔忽然出現,還一躍成了魔族至尊,在魔界掀動了不少風波。因部分魔族依靠這一強大靠山為非作歹,正道第一大門派自然要做出行動。
魔族血統太過強大,雖然修道者在人數上佔了優勢,可畢竟力量懸殊,怎麼都討不了好處,更何況,魔族還有那個血魔魔尊坐鎮,雖然只是掛個名頭,卻足以給予那群魔人巨大鼓舞。
不過是一個血魔,竟讓魔族囂張的發出了一舉統治人族的號召。
當時,天元繼承人、赫赫有名的‘三子’之一商子陸,自然也與那魔尊也有過正面交鋒,確是慘敗下陣來,這才使得其他門派高層不得不重視起來,商議過後請出了不問世事的旭堯仙尊……
修真界對血魔恐懼,還是因為更早的幾千年前,出現過類似的事件、曾掀起過一陣腥風血雨……
好歹邪不壓正。
後來,旭堯仙尊用自己壽命做代價,將那魔尊的身體與神識隔離、封印起來,總算是平了魔族藉此頭銜號召集結魔人的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