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漁期出生的魚苗還沒成長起來,就夭折大半了。
很多不守規矩的漁民不僅打大魚,還用絕戶網網小魚。
他們每次上岸,岸上的小毛魚都能堆得跟小山一樣,哪個有良知的見了都得喊一聲造孽。
指頭長的小魚崽賣不出價,他們便將小魚送去飼料廠,打碎了送回魚排喂養殖的魚類。
這種情況經過這麼多年治理,才有所好轉。
現在亂捕亂撈的跡象有所抬頭,國家肯定要使出雷霆手段,大力整治。
別人怎麼想林滿漳不知道,像他這種全身心投入到海裡的漁民最怕政策有變。
他家就靠他一人賺錢,一個月到手七八千,要養全家。
如果政策一變,他被轉業了,要去城裡生活,別的不說,一雙兒女怎麼辦就是個問題。
如果要去打工,妻子肯定也要去。
妻子沒什麼文化,去外面打工估計也就做洗碗掃地之類的工作,工資低不說,人還累,而且沒空管小孩。
家裡倒是有老人,可這麼半大的孩子,最是需要管教的時候,他們根本不敢把孩子留給老人。
林滿漳越想越覺得憂慮,螃蟹也吃不下了。
林貢商幾人還年輕,沒經歷過那場轉業潮,他是經歷過的。
很多時候政策來了,人根本沒辦法。
那句話這麼說來著,“時代的一粒灰塵,落到具體的人身上就是一座山”。這種大事,光是被擦個邊,就會被擦死。
桌上大家都看出林滿漳心情不好,卻又不知道怎麼安慰。
下半場氣氛就這麼莫名轉冷了。
大家默默吃完兩大盆螃蟹,告辭回家。
臨走前,陸岙對林滿漳說道:“你先別擔心,明天我打聽打聽,他的訊息也不一定準。”
林滿漳送他們,“好,明天你打聽到訊息了告訴我一聲。”
“一定。”
葛冉州在,他們不好瞬移回去,便並排走回去。
現在是月初,天上無月有星,幾人打著手電筒回去,路兩邊的田裡時不時傳來蛙叫與蟲鳴。
沉默走了好一段路。
葛冉州開口,“我怎麼覺得你做這個風險特別大啊?要不你還是回去市裡開超市算了,哪怕掙不到大錢,起碼衣食無憂。”
陸岙掏出手機,檢視手機裡面的內容。
葛冉州見他不開口,繼續絮叨,“你要是缺錢的話,我也可以給你湊點,我今年從導師手裡拿下了一個專案,還是掙了點錢,給你湊出十萬八萬來沒問題。”
陸岙心裡有些感動,嘴裡說道:“不用你。”
他給將手機裡某個app開啟遞過去,“我收益還不錯。”
“這是什麼?嗯?手機銀行?”
等看清楚手機介面的內容,葛冉州一把搶過他的手機,捧到到眼前,用手指頭點著數,“個十百千萬十萬百萬……艹!真是五百多萬!你小子怎麼掙的?怎麼那麼多錢?”
陸岙故作淡定,“運氣好,這幾個月來打了好幾條特別的魚,就掙到了。”
葛冉州滿臉懷疑,“艹,我才不信!你丫肯定是哪裡有房産拆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