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心甚八:“……當然。”
他嘆了口氣,靠在椅子上,面無表情地看了一會兒天花板,然後,嘴角流出嘲諷的笑:
“有日本足協這麼摳門的老頭子在,也難怪工藤泉不願意踢足球。”
“阿嚏!”
我揉了揉鼻子,疑惑地看了一下四周。從剛才起我就一直斷斷續續地打噴嚏,難道是有人在背後偷偷誇我……?
既然這樣,我就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但潔君的表現卻比我本人還要緊張。
下了球場之後,他就一直像個蜜蜂似的圍著我轉,彷彿只有在我身邊,他才能稍微控制一下自己的理智,暫時滿足他的饑餓感。他聽見我打噴嚏的聲音,立刻擔心地皺起眉:“是剛才的比賽太累了嗎?”
“也是,就算泉的體力很好,但一直開著心流肯定多少還是會有點影響……”我根本沒有開口,潔君就自行填補完我生病的原因:“但醫務室在哪裡?完全不知道……”
他自顧自地陷入沉思:“不過媽媽好像在我收拾行李的時候給我塞了藥,應該放在行李箱的某個角落裡面……”
潔君頓了頓。
似乎是藥在他行李箱這事給了他一個完美的藉口,他垂眼看著我,語氣裡帶著略微的緊張:“不然,泉來一趟我的寢室?”
……?
有那個必要嗎?
我剛想拒絕,又不是什麼嚴重的事,但潔君眼巴巴地盯著我,彷彿很在意我的身體情況——其實就是不想在接下來的岔路口和我分別,所以千方百計地想出藉口來挽留我,試圖把我拐到他那裡去。
可他們宿舍也不止他一個人吧?
我向他身後望去,大家的反應不一。
千切豹馬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什麼這樣不太好的話——畢竟他知道我是女生,然而他還沒有發出聲音,就被蜂樂回捂住了嘴。
千切豹馬:“???”
蜂樂回拼命地朝他使眼色,意思好像是大不了他們可以去別的寢室那串串門。
千切豹馬:“……”
看千切豹馬的表情,貌似是覺得這樣也行。
在一旁圍觀他們二人轉全程,卻一頭霧水的班長:“……”
“……從幾天前起我就感覺有問題了,”班長略微眯起紫色的眼睛,狐疑地打量著他們倆:“你們真的有什麼事情在瞞著我吧?”
蜂樂回:“……”
蜂樂回對我投來詢問的目光,這一瞬間,潔君露出了“好煩不想和別人分享這個秘密”的表情。
他似乎因為蜂樂回和我的眼神交流而難受得不行,但他又不願意轉過頭去眼不見為淨,偏偏要盯著我和蜂樂回,彷彿這樣就能終結我們的眼神對話。
……他這樣怪有意思的。
我忽然有了壞主意,對蜂樂回點了點頭。
潔君的表情一頓,看起來像是被雷劈了一道,神色無比落寞,整個人像是染上了灰色,彷彿在崩潰的邊緣。
但他似乎是知道我特別喜歡看他這副崩潰但沒有完全崩潰的模樣,每一個表情都恰到好處,對我的喜好了如指掌。
所以我揚起了一點嘴角。
說實話,這樣的感覺其實也不壞……如果潔君真的是一隻單純的小綿羊,那就很沒意思。但他明明是一隻老虎,卻在我面前被迫裝成溫順綿羊的樣子……
馴服老虎雖然有風險,但成就感是馴服綿羊完全不能比的。至於我在老虎眼裡到底是個主人,還是塊肥美的肉,那這就得看潔君自己了。
不過,現在有人比潔君更加崩潰。
班長睜大了眼睛,看著我,反複地眨了眨,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工藤是女生?”
他第一個反應是不信,甚至還在努力地幫我解釋:“你們搞錯了吧?工藤只是喜歡女裝而已,明明是男生啊?”
“……”我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經過蜂樂回和千切豹馬十分努力的解釋,班長終於接受了我是女生這件事。他看著我和潔君,瞬間恍然大悟,即刻就明白了什麼:“……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