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大可不必。”
……
凪誠士郎收回視線,正要轉身就走,卻發現潔世一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已空無一人的通道。
他推了推潔世一的手肘:“喂,走了,潔。”
潔世一:“……嗯。”
盡管潔世一現在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看起來就是很沮喪。
凪誠士郎想了想,問:“你是在看你以前的搭檔嗎?”
潔世一:“……”
凪誠士郎有種他對“以前”這個限定詞非常不爽的感覺。
也是,當然會不爽。
以前那麼親密的搭檔現在變成了對手,和別人一起站在了對面,自己還輸了,怎麼樣都會不爽。凪誠士郎對此深有體會,但他覺得除此之外,潔世一現在的樣子,好像也不是這麼簡單。
凪誠士郎忽然想到了——現在的潔世一,就是那種孔雀嘗試對心儀的異性開屏,結果開屏失敗不說,還發現心儀異性對自己的羽毛根本沒有興趣,說我早就知道你要送我這個了但是我不收,因為我自己已經買好了更柔軟的羊毛……
沒錯,就是這樣。
但潔世一這樣的狀態並沒有持續多久。他輕輕地撥出了一口氣,又變回了平時那副人畜無害的樣子,甚至還笑了起來:“走吧凪,不止他們要複盤一下,我們也要複盤一下。”
他看似在笑,說出的語氣也沒什麼不對。
可他沒有移開目光,仍然看著那空無一人的通道,眼裡藏著一股隱忍陰森的寒意。
那是掠食者在注視警惕但鮮美的獵物時候特有的眼神,要憑借充足的耐心、幸運的時機和毫不猶豫的狠勁,才能一刀斃命。
“本來只是我的猜測,但後面我就完全確定了。”
錄影室裡,我正在尋覓一個最舒服的位置,將枕頭墊在下面,忽然聽見千切豹馬開口,他語氣中的不甘心簡直要溢位來了:“從一開始,潔的戰術就沒有任何效果,因為我根本沒有防住你。”
我沒有回答,調整了一下躺的姿勢。聽到這句的班長瞪大了眼睛:“真的嗎千切?”
千切豹馬:“……啊,我能夠做到的,就是用速度來截斷你們給工藤的傳球。”
“潔的想法沒有問題,因為只要我跑得夠快,那麼就有機會搶在工藤之間碰到足球。同時由於工藤身邊始終有人盯著,潔不用時時刻刻擔心工藤會上來搶球。”千切豹馬伸出手指,纏住了他紅色的長發,這是他思考時不自覺的小動作:“我一開始以為這個戰術是有效的,直到玲王那個傳球。”
班長按下遙控器,一邊開啟錄影一邊確認:“當時我冒著可能會被你截斷的風險,那個傳球?可那個時候,你的體力不是應該被消耗了一些,所以才沒能及時阻止……?”
“雖然消耗了一些,但絕對沒有到跑不動的地步,別太小看我。”
說完他頓了頓,嚴肅地盯著我:“你明明有很多種能夠越過我的辦法,為什麼一開始不這麼做?”
我:“……”
我思考了片刻:“……因為我不想打擊你?”
千切豹馬:“……”
千切豹馬吐槽:“這話你說出來真的很奇怪。”
“本來是想看看潔君在面對蜂樂和班長的時候可以做到什麼樣子,”錄影室內的光線太暗,睏意湧了上來,我忍不住打了個哈欠:“而且一開始就戳穿潔君的計謀,感覺這場比賽就會沒意思了……”
我勉強伸出了個小拇指,搖了搖:“順便,想看下潔君在知道他所有的計算都在我的預料之內時候……的表情……”
潔君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會哭嗎?
我的腦海中自然而然地浮現出他在球場上落淚的樣子……看來我真是個變態,潔君越哭,我反而越有種微妙的爽感……等等,再接下去就不能寫了!
看來我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當年如果潔君哭著求我留下,那我還說不準真的會心軟答應。
見我陷入了沉思,蜂樂回悄悄地坐到了班長身邊,壓低了聲音問:“工藤和潔,真的是竹馬竹馬嗎?”
班長的嘴角微微抽了抽:“我本來以為他們是青梅竹馬,結果我沒想到工藤居然是……”
蜂樂回:“?”
班長:“不,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