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愈舒提小秤站在一旁:“麻煩你們稍等片刻,我家的雞崽還沒吃飽。”
記恩哈哈大笑,摟住老弟肩膀:“你們父子兩是商量好了吧?先賣圓包和糖包的雞,騰出空讓你們家雞吃飽飽。”
小甜果把最後一點雞食鏟進食槽,羞得躲到娘親身後。雲崇青也是樂不可支。
江老大夫拍了拍記恩的臂膀:“你家那位最實誠。”
賣完雞,雲崇青送走了江老大夫,又吩咐採買去集上再買些小雞仔和種蛋回來。這時老宅的車馬也到了,跟著一道來的還有三泉縣知縣張合。
雲忠恆瞧見小孫子無事,一顆心落定了,急問:“哪來的惡人?是不是南川那方漏網之魚猶不甘心,來報複你?”路上遇著知縣,知縣都跟他說了,這起事肯定是有意針對。
雲崇青安撫:“事情都平了,祖父不必擔心。”
知縣行禮:“雲大人。”
“張大人無需多禮。”雲崇青轉眼看向還躺在路道上的兩具屍身:“這裡就有勞你了。”
張合眉頭緊鎖:“是下官失職。”歹人也是大膽,竟敢尋上門奪人命。好在雲府沒損傷,不然他就難交代了。
“留意著點縣裡。我懷疑這起人已瘋魔,有意造事端,妄圖違逆朝廷。”雲崇青沒有誇大。
心緊,張合凝重:“多謝雲大人提點,下官現就加強防備,並且排查轄下人口。戶籍模糊的,寧可錯抓,絕不放任。”
雲崇青點首:“你知道厲害就好。和春堂有驅蟲棒,六文一根。百姓家裡日子要是允許,可以買幾根熏熏宅地。”
聽著這話,雲忠恆立馬說道:“我讓管事去和春堂問問,看能不能多買些,拿去城南、城北、遠郊散散。”
“您老仁善,某真不知該說什麼好。”張合拱禮深鞠。
“大人折煞老頭子,老頭子也只是在積福。”六文一根,三兩銀子能買上五百根。雲忠恆真不在意這點。只要叫那群針對他雲家的惡人無處可鑽,他耗些銀子算個啥?
一夕間三泉縣增多了巡邏,到處排查。各家燻藥驅蟲,忙壞了和春堂。田芳都領著許嬤嬤跑去醫館,幫忙炮製藥材。集市上雞鴨鵝更是難求,連種蛋都貴了一文。
雲崇青在孝中不便,沐晨煥去信京裡將這方事告知。正月十六,沐寧侯進宮請見皇上。
皇帝得知有人意圖用蟲蠱殺害雲崇青一家,心緒平靜,早料到會這般:“這麼說和春堂有剋制蠱的法子?”悅離已將悅合衣的情況上稟,並交了驅逐悅合衣腹內毒蠱的法子。
“不是剋制蠱,是驅蟲草藥棒。”沐寧侯也意外,但還是十分相信江老大夫的本事。
聽他糾正,皇帝輕曬。站起背手走下大殿,打量著老狐貍繞著轉了兩圈。
“南塑領主悅離,是韓鈺嫡出。您可知?”
這語調…沐寧侯眼睫下落,沉凝幾息,深嘆一聲:“不瞞皇上。老臣也是近來才曉。知道時,十分訝異。老臣夫人還哭了一場,說她那些小姐妹命都不甚好。韶音慘死,韓鈺妻子…
再說她,一到秋冬就難眠,心都掛在悠然山,也只這十年睡個安穩覺。”屈膝跪地,“臣不敢欺君,韓家肉傀儡案疑點太多。悅離鑽研醫理,耗盡心血養出一種可辨血親的血蠱,僅僅是想向皇上證明韓家清白。”
皇帝也想嘆氣,拉老岳丈起來:“人死不能複生,朕還不了悅離父兄。但她若找足證據,朕當為輔國公府做主。”
先帝之錯,他一點不想擔。但不想擔又如何,他得護皇室聲名。
沐寧侯凝眉:“皇上,悅離的忠誠,在她掌南塑這二十來年,足可證。再者,還有匪鵲嶺南境軍看著。”
“朕不糊塗。”皇帝冷色:“悅合衣已經進京。”
“悅合衣?”沐寧侯佯裝不知是誰。
“悅離的族妹,野心大得很,早跟冠家聯手了。此次進京就是要揭悅離身世…”皇帝要沐寧侯站輔國公府,與他合唱一出大戲。
正月二十寅時初,頭個到武源門外的官員,正打著哈切,就瞅見一黑乎乎的東西團在地上,嚇得他連連後退。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