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義搖首:“不清楚,但這狗敏銳又靈性得很。甜果養它到現在,少有今夜這般發作。”
“是,毛都直立。”
兩人查了院子,未發覺異常,便回去歇息了。清晨,常汐開啟雞舍,一群雞擠著沖出散開覓食。不多會,咯咯…咯咯聲四起。
在書房的雲崇青聽到,眼睫一顫,擱下毛筆,快步出屋。見不少雞在亢奮扒地,立馬抵近檢視。牆角一隻雞啄住只白色肉蟲,快速進嘴下肚。
小甜果提著實沉沉的竹簍,又準備喂雞,只他才咯咯兩聲就被爹爹打住了。
“竹簍放那,一會爹給你喂,快進屋去陪你娘。”
莫大山穿了高靴走來:“是蠱。”
雲崇青想到了,這大冬天的哪來的蟲?唇角微揚,眼睛裡幽冷陰森。
“天堂有路不走,地獄無門硬闖。”他會允幾個孩子散養這麼些雞,就是在防此著。
沐晨煥翻過牆,腳尖著地,見小舅子家的雞跟自家一樣忙碌,不禁露笑:“江老大夫的法子雖糙,但也是真管用。我差之甚遠。”
“牆外有什麼發現嗎?”雲崇青看向姐夫。
“一個打滑的腳印。”沐晨煥終於知道小舅子為何讓人把洗刷的水往外牆根腳倒了。夜裡結冰,滑得很。白日融化,泥稀爛。
雲崇青深吸:“放了這麼些蠱,想來是恨我極深。”聽到腳步,轉頭望去,對上席義老叔,“讓人留意附近,她應該在等我的死訊。”
莫大山認同:“再差幾個人,慌慌張張地去各家醫館請大夫。”
正如雲崇青所想,下蠱的人並沒走遠。雲府一有異動,人便就近檢視。七個家丁慌了神一樣快跑去尋大夫,也引得不少百姓好奇。
雲家門也不關著了,管事在門口打轉,時不時地張望,十分急切。
會討巧的,已經往縣城雲家老宅去。半個時辰後,一張莫大山親書的告文貼到門樓那,告誡三泉縣各家警惕不明蟲卵。
經過的人不管識不識字,都留步在那。
雲家老宅也養了些雞,只這裡的雞和往日一樣,沒大異常。聽說五嚴鎮雲府四處請大夫,雲忠恆都打了個踉蹌,急急吩咐:“快…快備馬車,去和春堂。”
只他們到時,和春堂的江老大夫已經往五嚴鎮去了。五嚴鎮雲府大門外沒人敢圍著,但門樓告文那堵了上百人。
“不會是王氏和雲禾吧?”
“那就真糟了。要有個萬一,雲十二得在家守上三年。”
“守三年人家也不怕,有沐寧侯府那樣的親家在,皇帝老爺還能忘了雲十二?”
“也是,咱們上頓接不上下頓的,跟著瞎操什麼心?”
“你們說這病的要是雲…”說話的婦人,抬手點了點雲府門匾,意有所指。
“那不能。”
伺候田芳的許嬤嬤,這時也擠在人群裡。她眼盯著點門匾的婦人。那婦人有些面生,手是粗糙,但指甲蓋卻圓潤光滑。
婦人察覺目光,也不扭頭對上一眼,默默挪腳退出人群,快走往三泉縣那方去。
許嬤嬤今天來雲府,是給睦小哥送襖子。見婦人心虛,她緊抱包袱立馬跟著擠出人群,追上去:“大妹子,我瞧著你眼熟…”
婦人似沒聽見,腳下更快。一記碎石從旁來,破空襲向她。她側身避過。背後又來碎石,她躲閃不及,被打中了左臂。不等穩住身,前後兩碎石直擊她膝蓋、膝窩。
許嬤嬤駐足,嚷道:“快抓住她,她就不是個田家人。剛還說雲府病的是雲大人,雲大人年紀輕輕怎麼可能病重?”
睦小哥年前幾趟回家,都叮囑她們小心,無事不外出。她聽在耳裡,早捉摸了。嗨,還真叫她碰上個黑心爛肺的東西。
這邊出事,群眾裡又有一人速離。那人布巾裹著頭,右手挎著籃子。只想走沒那麼容易,孔三奇上了牆頭上箭拉弓對準那人,喊道:“停下。”
那人聽到了,腳下一頓猛然轉身,提籃子跑往人群。孔三奇不遲疑,滿弓射箭。箭矢離弦,咻一聲刺穿那人提起的籃子。那人飛擲,蓋在籃上的布飄離,各色蠕動的肉蟲掉落。
孔三奇再次出手,一箭斷了她的腿筋。
百姓驚慌,沐晨煥出府,指示眾人反向離開。同時青狼趕著一百多隻雞,從角門走飛奔向路道。
作者有話說:
今天就這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