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譚毅不信,但他也知李文滿不幹淨。可…買人,李文滿這樣買人做什麼?他一從四品知府,缺使喚的,只需著人知會一聲牙行。牙行便會立馬揀了好的,送上門去供挑選。
雲崇青點了點頭:“嗯,哪個知府?”
“呵…”牙婆子笑了,沒好氣道:“你們響州府的天是哪個,還要問我?”
咕咚一聲吞嚥,蔣方和轉眼看向雲大人:“她說響州府的天…”
“我聽到了。”雲崇青抽了馬鞭,背手踱步上前:“你說的是響州府知府李文滿?”
“知道就好。”牙婆看他到近前了,不由後退半步,語氣弱了:“趕緊讓你的人讓開。有什麼事,你去找知府大人說話。”
雲崇青駐足在尺外:“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響州府新來的知州,雲崇青。”
對著那幽深眸子,牙婆子又退後了一步:“那麼雲知州,是否清楚知府大人是你的上峰?”
“當然清楚。”雲崇青粲然笑之,毫不在意地說:“我也想讓你清楚一點…李文滿他怕我。”神情一變,異常冷肅,“蔣大人,把人拿下。”
“是。”
牙婆子見勢不妙,拔了驢鞭的手柄,露出半尺利刃,就刺向雲崇青。雲崇青揮手一鞭,啪一聲打在牙婆子襲來的手背上,立時叫她皮開肉綻。
看著的村民,被嚇得驚叫不絕,本能逃避。趁亂,餘二孃跑去驢車那抓住自家大丫就想逃。可大丫子怕,愣是甩開了她娘。
劇痛襲來,但牙婆子不敢棄刃,眼裡迸射怨毒,一襲不成,再來一回。雲崇青側身避過,正揮鞭,卻見一塊拳頭大的石自前飛掠,直擊牙婆門面。扭頭看去,是三書。
三書用了全力,牙婆臉面破裂,血四濺。帶刀的隨侍,將她壓在地。
記恩見那東西還勉力反抗,提醒了一句:“查查牙口,別讓人死了。”
聞言,正要上前的蔣方和腳下不禁一頓,錯愕地回頭看了看雲記恩,又轉過來瞅血流滿面的牙婆,三步並做兩步抵近,蹲身一把掐住牙婆的下頜,逼其張開嘴。
三書那一石頭,傷牙婆頗重。血口裡缺了三顆牙,查檢了沒發現不對,才放手。
雲崇青看了眼自己沒沾著血的馬鞭,吩咐蔣方和:“叫兩個女娃,去搜一搜牙婆的身和驢車,繳了她的財。”
“是。”
女娃子也不用找,驢車上就坐著五個。蔣方和點了兩稍大的,讓她們細致點。
不一會,兩只袋子就交到了雲崇悌手裡。其中輕飄飄的破布袋子裡,塞著張百兩銀票。剩下那隻重實實的半舊繡囊,裝了十四兩多碎銀。
雲崇青瞥了眼躲藏著的村民,轉身向三書:“你去把這些孩子送回各家,順便將賣孩子的銀子收回。”
“啥?”三書有點不樂意:“孩子送回,不收銀子行嗎?他們都…都沒糧下鍋了。”
“銀子必須收回,沒糧可以賒。”雲崇青手指向譚毅:“向他賒。”
三書順著指向看去,嘴張了合合了張,老半天才急出話:“譚…譚大人?”
“好久不見了。”譚毅壓抑著心裡的激動:“你依雲知州的話,把孩子送回各家,銀一文不得少地收回來。讓他們沒糧來你家,我在你家等著。”他承認了,自己無論心機還是魄力,遠不及雲崇青,心服口服。
“可這裡不止咱們村的娃子,還有大牟村、牙灣村,馬頭村的。”
“一樣,都是吹鄖縣的百姓。”
有譚大人這話,三書沒再猶豫:“那我先回去告我爹一聲。”高興地去到驢車那,小心翼翼地拿起韁繩,愛惜地耙了耙驢腹,全沒之前的楞勁,調轉方向回村。
驢車一走,藏著的村民也跟著悄悄離開了。雲崇青示意六哥將繳來的銀子交於譚毅:“加上三書將要收回的那些,應該夠了。”
譚毅接手銀子:“賒了之後,他們怎麼還?”
垂目看腳下,雲崇青彎唇:“你不是該清楚嗎?”
勞力。譚毅展顏,真心誠意地拱禮深鞠:“之前是下官淺薄,誤會了大人,還請大人原諒一回。”
“原諒就算了。”雲崇青抬眸看四周:“府庫沒銀子,你應該知道。要想給響州府修路,你…你們都需緊著點神,弄清楚什麼事該管什麼話聽聽就罷了。至於響州被吞了的銀子,我自有法子叫他們連本帶利全吐出來。”
蔣方和、譚毅相視一眼,異口同聲道:“大人盡管放心,下官明白意思。”
作者有話說:
明天再見。